"本王的暗衛,輪不到暗衛營管教。"謝沉璧踩住嚴霜的斷腕碾了碾,十七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他趁機爬過去抱住主子的腿,手指在對方靴筒裡摸到熟悉的油紙包——是張婆子糖葫蘆的包裝紙,現在折成了毒囊的形狀。
嚴霜的慘叫突然變調。十七轉頭看見他胸口冒出截帶倒刺的箭矢——暗衛營的懲戒箭,專殺叛徒。窗外傳來竹笛聲,是十七在暗衛營時的行動信号。他本能地撲向謝沉璧,卻見主子擡手接住第二支箭,反手擲出時箭尾系着的銀鈴叮當作響。
笛聲戛然而止。十七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他隔着冷宮大火聽見的鈴铛聲,原來不是幻覺。嚴霜咽氣前死死盯着謝沉璧的手:"太子的碎玉訣...果然傳給了..."
謝沉璧一腳踢碎了他的喉嚨。
血腥味彌漫的室内,十七趴在地上撿蘋果核裡的銀針。後頸突然一涼,謝沉璧的茶刀挑開了他的衣領。金鱗刺青暴露在晨光中,旁邊還有道陳年烙印——一個被火焰紋包裹的"柒"字。
"暗衛營第七傀儡。"謝沉璧的刀尖順着脊椎劃下,十七疼得發抖卻笑出聲:"主子現在殺我...就湊不齊蟠龍佩了..."他翻身抓住謝沉璧的腰帶,摸到個硬物——是那塊染血的碎玉,不知何時被主子系了回去。
更漏重新開始滴水時,十七正用銀針挑自己傷口裡的鐵屑。謝沉璧突然拽過他手裡的針,蘸着血在十七鎖骨下方畫了道歪歪扭扭的紋路——是半條蟠龍。
"主子...這是..."十七的疑問被突然按在鎖骨上的碎玉打斷。羊脂玉沾血即融,竟與血痕嚴絲合縫地拼成完整龍紋。謝沉玺的聲音比碎玉還冷:"十年前你拿半塊玉換本王的命,現在用另一半來還。"
十七突然想起老太監臨終時的話:"碎玉訣要練成,得吞下半塊帶血的蟠龍佩。"他喉間湧上腥甜,這才明白連日來謝沉玺喂他的血藥裡摻了什麼。窗外傳來烏鴉啼叫,十七望着主子被晨光鍍金的側臉,突然将嘴裡含着的血玉咽了下去。
"屬下還想要..."他舔着謝沉玺掌心的傷口,"...主子袖裡的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