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用心血養..."十七咬破舌尖,将血珠滴在謝沉璧唇縫,"...主子也嘗嘗屬下的。"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的刹那,窗外傳來瓦片碎裂的輕響。十七條件反射地甩出藏在舌底的碎瓷,暗處立刻響起重物墜地的悶響。
謝沉璧的輕笑震得他胸口發麻:"教你的暗器手法,用來殺自己人?"十七這才看清梁上掉下的是東宮影衛,那人喉嚨插着的瓷片上,還沾着今早自己吃剩的桂花糕渣。他忽然想起這人是三年前負責監督自己受刑的監刑官。
"屬下眼裡..."十七舔掉謝沉璧唇上殘留的血迹,"...隻有主子算人。"話音未落就被翻身壓制,後頸撞在玉枕上的悶響裡,他聽見主子腰間玉佩碎裂的聲音——那枚藏着雙生蠱引的蟠龍佩,此刻正硌在他脊梁骨上。
斷裂的玉玦邊緣割破皮膚,十七卻笑得像偷到油的小鼠。他摸到謝沉璧散開的衣帶裡藏着的東西:半塊被血浸透的麥芽糖,糖心裹着片薄如蟬翼的金箔——正是暗衛營控制死士的命契。
"主子若真想當飼主..."十七将糖塊含在唇間渡過去,"...就把這紙咽了。"甜膩的糖漿混着鐵鏽味在兩人齒間拉扯,金箔被唾液浸軟的聲響,像極了傀儡線崩斷時的嗚咽。
謝沉璧突然掐住他咽喉。十七在窒息中看見主子瞳仁裡燃燒的金色紋路——那是雙生蠱完全認主的标志。瀕臨昏厥時喉間驟然一松,新鮮空氣湧入肺部的刺痛中,他聽見瓷器落地的脆響:藥碗終于還是碎了。
"從今日起,"謝沉璧染血的指尖在他鎖骨刻下新紋,"你叫謝十七。"十七盯着那個與主子同姓氏的朱砂印,突然想起暗衛營最惡毒的詛咒——被賜姓的死士,終将成為飼主的活祭品。
院外傳來四更的梆子聲。十七在漸亮的天光裡數謝沉璧的睫毛,那些垂落的陰影投在他心口,與遊走的金絲交織成網。他偷偷将半片碎玉藏進舌底,玉上"沉璧"二字磨着上颚,像含了塊永不融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