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寒沒有給她答案。
當時,在她話音落下時,他是想接的,但是好巧不巧,正好有人給他打電話,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氛圍。等他接完電話,車子又已經停在了海底撈門口。
不适合再繼續刻意的提起。
郁煙也點到為止的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就當作剛才他并沒有和她說過那些,跟在他身旁一起走進海底撈。
兩點半快近三點的時間難免有些尴尬。
這個點,距離午飯才不過兩個多小時,而距離晚飯,也是差不多的時間,因此,海底撈裡的人并不算很多。
基本都是些誤了飯點沒地方吃飯的人,和手持學生證享受69折優惠的大學生。
她和宋栖寒,就屬于前者。
服務生無比熱情的将他們領到一方小桌前,待兩人落座後,遞上擦手巾與平闆,示意他們登陸會員點單。
郁煙落落大方的接過平闆,将散在後背的發撩到右肩前,擡眼問宋栖寒:“你有黑海麼?”
宋栖寒擦手的動作停了下,複又繼續。
“沒有。”
“行吧,那我來。”她也沒多矯情,三下兩下登上自己的黑海賬号,将平闆遞與他,“你看你想吃什麼。”
“你先點好你愛吃的。”
“我不挑,除了豬肉和蔬菜以外都能接受。”
“一點蔬菜都不吃?”
“能吃一點。”
他點點頭,接過點餐大任。
沒過一會兒,就将平闆還了回來,“我點好了,你看還要加點什麼?”
郁煙配合接過,翻看點餐欄。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她看着已經囊括了她所有愛吃餐品的點餐欄,哼笑出聲,“沒想到啊宋栖寒。”
“嗯?”
“咱倆還挺适合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
口味基本一樣。
他也跟着笑了下,周身的氣場不再那麼濕冷瘆人,反而透出些溫柔之意。
他說:“喜歡就好,等會兒多吃點。”
郁煙應了聲“好”,起身去衛生間洗手。
鍋底與菜品陸陸續續被端了上來,滿滿當當的占據了整張桌子,不過洗個手的功夫,再回來,桌中央嵌着的那口鍋早已咕嘟咕嘟的湧溢出熱火朝天的白霧。
為對面座位裡的宋栖寒罩了一層模糊柔美的濾鏡。
看上去更帥了。
有種世家公子的溫文爾雅氣質。
郁煙單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用那隻指節鮮明的大手卡住盤沿,将它抵在鍋邊,一筷子一筷子的耐心往鍋裡添食物的動作,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三天前她還與他在拍賣會上争的不可開交,那副當仁不讓的姿态,俨然是将對方視為生命中最讨厭的人,就算不蒸饅頭也要争口氣,可是,在三天後的今天,她們卻能氣氛和諧的坐在一張桌子上吃火鍋。
就她和他,沒有其他人。
難免覺得奇幻。
宋栖寒添好菜,擱下筷子,擡眸發現她還在盯着他發呆,沒有貿貿然出聲吵她,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也聚焦在她身上。
她今天穿得很薄。
大概是氣溫升高的緣故,她一改先前的富貴風,變成簡約大氣的休閑風。
基礎款的半腰衛衣搭一條同色系的闊腿束腳褲,看起來休閑運動的同時,又因為纖細的腰身被露在外面而增添恰到好處的性感度。
及腰的黑色長卷發沒有用發圈綁起來,反而被她随性的勾到右肩前,略微遮擋住順暢的臉部線條。
整個人看上去肆意自在卻不失風情。
漂亮得過于抓眼球。
令宋栖寒再次回想起她在車上說的那句,“圈子裡隻有她一個人能跟他的描述對應上,所以她才覺得他讨厭的人是她。”
他當時是怎麼跟朋友描述的來着?
明媚張揚,恣意跋扈,有種不管别人死活的自由與漂亮感,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禁锢住她。
現在再想起這句話,他不得不承認——
确實。
每一條都完美與她對應。
難怪她反應那麼大。
“看什麼?”沒等他繼續深入地想下去,對面的女孩率先回了神。她仍舊單手托腮,對他倒打一耙道:“被我迷住了?”
宋栖寒:“......”
“沒,”他收回視線,用公筷從飄滿紅油的辣鍋裡夾起一塊變了色的肥牛,遞進她碗裡,“快吃吧。”
言下之意:
肥牛應該能堵得住你的嘴了吧?
郁煙很明顯聽懂了他的話外音,她斂下長睫輕笑,不忘再給他來一下。
“不否認就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