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朋友介紹,一開始覺得還行,哪成想。”
“他追的你?”
“嗯,追了快一年。他追我的時候演的特别好,又給錢又給愛的,就覺得還可以,正好那個時候剛回國,也有點想談戀愛,就接受了。”
“結果沒想到談了個演員。”
宋栖寒被她這句話逗樂,“愛是可以演出來的。”
“誰說不是呢?”她籲出口氣,吃掉他夾來的那塊蟹腿,“所以現在,比起愛,我更相信讨厭這種情緒的真實度。”
畢竟讨厭是不會作假的。
就算作假,也隻會往它的反方向走,而那種反方向,是嫉妒,羨慕,喜歡,和,愛。
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是算計。
“就像你讨厭我一樣?”
“是啊。”
“這麼說,我還挺榮幸的。”
-
再出包廂,外面的吵鬧聲已經消失了。
應該是他們借到了錢。
郁煙摸出卡,幾步走到前台,想搶在宋栖寒前面結賬,卻被告知:他早已經結過了。
她回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他離開過她視野的時候。
把銀行卡裝回挎包的同時,她轉身問推着行李箱的宋栖寒:“你什麼時候結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他語氣平淡道:“以後不會再讓你付錢了。”
他指的是在香港的那天晚上,她讓陳競航去給他結了賬的事情。
不得不說,她對這句話還挺受用的。
眉眼間漾起愉悅。
“還挺紳士的。”
“是沒有吃軟飯的習慣。”
“?”
“你點誰呢?”
“點誰誰知道。”
郁煙握拳捶了他胳膊一下,輕輕的,隻有瘙癢不帶疼。
眼尾挂着明豔的笑。
宋栖寒側眸觑她一眼,轉而将視線落在搭挂西服的手臂上,眸中的涼薄少了些,也漫上笑意。
“送你?”他開口,嗓音清磁,“車在外面。”
郁煙跟着他往餐廳外走,言語中的認真不容小觑,“你要酒駕我第一個舉報你。”
“有司機。”
“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一下。”
宋栖寒很給面子的沒有戳穿。
他幾步上前接過司機手中的傘,為她拉開後座靠内側的車門。
郁煙毫不客氣的坐進去。
外面的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着,不算小,卻也不算大。不直接往人身上澆,卻無孔不入的附着在皮膚表面,粘膩膩的,有些不舒服。
她手指穿插進發絲間,整理着同樣潮濕的發。
宋栖寒從另一邊坐進來,問她要地址。
“觀海聽瀾21棟。”
司機點開地圖的手頓了下,随即關掉軟件,駕輕就熟的往那邊開。宋栖寒沒再說話,靠在座椅中閉眼小憩,車廂裡除了雨滴敲打在車架上的聲音外,隻有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靜谧與歲月靜好不斷蔓延開來。
舒服的不行。
郁煙在飛機上已經睡飽了,現下,生不出一絲疲勞與困頓,索性捏着手機回複除蔣明軒以外的消息。
在她“被迫”停留在香港這幾天裡,不少委托都因此被擱置下來,她依次翻看了下信息,當即決定先從離她最近的委托開始接。
委托人是一位玩自媒體的中年男士,粉絲體量不小。
之前還詢問過她可不可以直播修複過程。
但她沒回。
郁煙抿了抿唇,有些抗拒被人“盯着”修複,但為了一睹龍泉青釉的尊榮,還是給他回去一句:【煙雨:直播可以,但我要有随時斷播的權利。】
男人回複的很快,似是一直在等候她的消息。
爽快的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您看您什麼時候有空?我這邊随時等您。】
【明天早上。】
【好,那我明天早上八點出發去接您可以嗎?】
【不用,給個地址,我自己去。】
【好的好的,那您明天直接來我的私人博物館吧,早上八點,我在那裡等您。/定位。】
郁煙點開定位看了眼,退出,給他回了個“ok”。
消息剛輸入會話框,還沒來得及發出去,車子突然毫無征兆的向右拐,她沒有一絲防備,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引力帶着倒進了宋栖寒懷裡。
暈了一腦袋的雪松香。
宋栖寒微微睜眼,下意識攬住了她。
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貼上她衣袖,手掌心裡灼熱的溫度透過輕薄的面料傳入皮膚,燙的她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郁煙眼中的驚懼未散,緊接着,又覆上一層迷茫。
她急忙想從他懷裡退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掌随便撐住一個地方就想往起起,卻聽頭頂的宋栖寒忽然發出一聲悶哼。
下一秒,他的手心覆上她的手背。
握緊。
無法言喻的暧昧氣息瞬間在後車廂内彌漫開來,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态迅速侵蝕了她們。
比氣息更暧昧的,是他的言語。
他啞聲問:
“郁煙,摸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