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煙指尖點着方向盤,滿腦子都是那句“白金漢爵2008,有蔣明軒的偷情大戲”。但眼下時間還早,距離那人說的晚上十一點還有六個小時,就算她再心急,也吃不上熱豆腐。
幹脆先驅車回家,跟二老吃個飯。
五點不到半的時間,嚴女士和郁先生已經坐在客廳裡翹首以盼,聽見車子熄火的動靜,連忙走出院子。
跟晃着鑰匙的她迎面對上。
“爸媽?”她加快步伐,走上前去,“你倆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今天公司事情少?”
嚴女士一把将她摟進懷裡,撫平她落在鬓角處的發絲,膠原蛋白滿滿的臉上笑開了花兒,“你不是說今晚回來吃飯嘛,我和爸爸就早早回來等你啦。”
郁先生在一旁笑,眼尾布滿了歲月沉澱下的褶子。
“媽媽今天下午三點就回來了哇,專門去超市買了一堆你愛吃的東西,就準備着晚上給你大露一手。”
郁煙埋在她懷裡蹭了會兒,招呼他們一起進屋。
不忘嘟嘴撒嬌:
“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到家的呢,你倆耍賴。作為懲罰,你倆今晚一人多吃一碗飯。”
嚴女士唇角的笑意更深,由着她來,“好好,我們煙煙說什麼就是什麼。”
“爸爸呢?”
“爸爸當然也聽我們煙煙的,多吃一碗!”
“好!”
郁煙進屋脫了外套,三下兩下撸起袖子,叉腰自信道:“來吧,今晚我跟你倆一起做飯。”
嚴女士&郁先生異口同聲:“你可别了,坐着玩會兒吧。”
“你倆看不起我!”
“煙煙,媽媽不是看不起你,隻是覺得你工作一天已經很辛苦了,回家來就好好休息休息嘛,又不打緊。”
“就是就是,有爸爸給媽媽打下手呢,你就等着吃吧。”
郁煙慫拉下眉眼,顯而易見的不高興了,“可是我想幫幫你倆,好歹有點參與感嘛。”
嚴女士眨了眨眼,遞給郁先生一個眼神。
郁先生立刻知曉她的意思,攬過她的肩帶她往西式餐吧所在的方向走,示意她看,“如果你真的想幫爸爸媽媽的話,那這樣——”
“——爸爸剛才給你和媽媽一人買了束花,向日葵是你的,栀子花是媽媽的,你幫媽媽插到花瓶裡,好不好哇?”
大理石紋的場吧上,鮮豔的向日葵束與潔白的栀子花束并列擺放,兩個印有大牌logo的禮袋被放在中間,光是看着都讓人感覺到幸福。
郁煙被這種習以為常的幸福哄好,卻依舊表現的像隻驕矜高貴的阿什拉貓,就算高興也不肯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她癟着嘴,眉眼飛揚出小女孩的嬌娆道:“好吧,既然爸爸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倆一下吧。”
郁先生松了口氣。
知道她這是被哄好了,連忙順勢而為道:“我們煙煙最好了,簡直就是爸爸媽媽最好的貼心小棉襖。”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咯。”
“好吧,寶格麗是給我的還是卡地亞?”
“寶格麗。”
郁煙爽了。
她嘴上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爸爸你快去幫媽媽吧”,雙手推着郁先生的肩膀将他推回中式廚房門口,便腳步匆匆的折返回餐吧前拆禮物。
滿鑽的白金詠綻在絲絨盒中綻放出熠熠生輝的光彩。
她十分受用的将它取出來,反手扣在脖頸上,為本就線條明顯的鎖骨間增添了一抹閃亮的點睛之筆。
看起來靓麗又不突兀。
郁煙唇角含笑的将栀子花插進花瓶中,擺弄出高低有緻的形狀,随後又手捧自己那束向日葵,拿手機自拍了一張。
翻來覆去的欣賞了好久,才不舍的放下手機。
腳步愉悅的跳到中式廚房門口,扒在門框上探頭瞅進去,“随機查崗,你倆在幹嘛?”
“來的正好,煙煙,來,”嚴女士聽到她的聲音,回頭招呼她,“媽媽給你洗了你愛吃的草莓和車厘子,端着吃點先。”
一旁的郁先生将剛處理好的黑虎蝦貫入油溫正好的鍋中,瞬間,炸開勢焰滔天的火。
郁煙被吓了一跳,往後跳了步。
順便給嘴裡塞了顆草莓。
郁先生邊胸有成竹的颠鍋,邊用餘光瞥她,不忘溫柔叮囑:“煙煙你離爸爸遠點,小心油濺你身上。”
“爸爸怎麼又變成你做飯了?”
“其實是媽媽做的,我是媽媽的□□替身。”
郁煙“撲哧”一聲笑了,随手将草莓蒂扔進腳邊的垃圾桶,又捏了顆飽滿圓潤的車厘子,塞進嚴女士嘴裡,“舍不得讓媽媽做飯就直說嘛,真是的。”
“反正咱家一直都是你做飯,我已經習慣了。”
“媽媽想給你做,”郁先生嘿嘿嘿的笑,瞧向嚴女士的眼中滿載溫情,“但媽媽已經很久沒進過廚房了,難免手生,我就幫她兩下。”
嚴女士嚼着口中的車厘子,手掌輕柔的摸她的頭,“媽媽确實不會做飯,委屈我們煙煙了。”
“這有啥委屈的啊,我可不覺得,”郁煙對此渾然不在意,四兩撥千斤道:“媽媽隻是擅長的領域不在做飯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