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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星移?快醒醒。”衛辛把東西放好,見她連睡夢裡都是蹙着眉頭,臉色慘白,如今額頭上更滿是汗珠,全身衣服都被打濕了。
他暗道不好,她怕是夢魇了。
衛辛曾讀過一本藥典,知道這夢魇中的人不能叫醒,否則,輕者會生一場病,重者則會神志不清。
于是便見衛辛搬了個凳子,坐在她的不遠處,他擔心她醒來一不留神會摔倒。畢竟屋裡都是石闆,容易受傷。
大概又過了半刻鐘。
“不要啊——!”姜移終于從噩夢中驚醒來,她聲音都有些啞了。
衛辛伸手堪堪在離她身後幾寸的地方停下,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好在姜移沒什麼事,衛辛迅速把手收了回去,聲音輕緩:“你醒了?可是做噩夢了?”
“……嗯。”姜移反應了會兒,緊繃這麼多天的神經終于在此刻崩塌,她忽的淡漠把衛辛趕了出去:“謝謝你給我準備的東西,我要沐浴了,你先出去吧。”
“好,記得先把粥喝了,這會兒溫熱正适宜。”衛辛見她雙眼通紅,跟個小毛兔似的,沒再多說什麼,隻囑咐了兩句拉上門便出去了。
姜移在他走後,突然淚流滿面,異世異地,輾轉逃亡,還有要“追殺”自己的越瑾……
她真的難受極了。
哭了一小會兒,看着桌面還冒着些許熱氣的黃米粥,姜移心緒漸漸平穩。
這個叫衛辛的,還挺體貼。
索性她墊補了幾口,因為她現在雖然餓,但這些日子的逃路和舟車勞頓,她的胃早已出了點兒問題。她現在竟有些吃不下。
檢查了一下門窗是關好的,姜移才脫掉衣裳,就着兩隻桶裡的熱水和帕子,以及洗漱用品,仔細擦洗着自己。
兩刻鐘後,姜移終于洗完了,她心情不覺好了許多,換好村長夫人給的衣裳,這是一件亞黃色沒有刺繡的麻衣,看起來更輕薄些,适合現在這個悶熱的時節穿。
另一件則是半新的刺着玉蘭花的藏青色粗布衣,她打算下雨涼快些的時候穿。再加上自己身上換下來的那套淺紫色羅裳,度過這個夏季是沒問題的。
接着她用帕子擰着絞濕發,實在是這裡又沒有吹風機,盡管天氣炎熱,但濕發捂着頭幹容易偏頭疼。
差不多弄好後,疲憊之感又瞬間躍上,她打算先睡一覺,然後把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衛辛的聲音,他并沒有敲門,隻是出聲問道:“星移,你怎麼樣了?”
其實衛辛是過來确定她的狀況是否還好,畢竟他方才離開時,姜移的狀态實在太差了。
“我沒事。我打算休息睡一覺,你晚點兒再來叫我吧。”姜移帶着剛哭過甕聲甕氣的聲音回他,雖然她已經極力掩飾了。
衛辛暗自皺眉:“你哭了?因為何事?”
姜移趕緊疏離應聲:“沒有的事,你不用把注意力都放我身上,我有事……會主動找你的。”
她不禁又開始懷疑了,這人是不是太過于體貼和關心她了點兒?
但衛辛之前見到的她形象不算好吧,所以肯定不是因為她的美色,那是為什麼呢?
就算是他理解的“表弟妹”,那衛辛對自己也更應該是守禮重道,與自己拉開距離才是。隻做該做的便好了。
“……好,我住在你對面的東屋,有事便叫我。”衛辛不是個愛強人所難的人,他本想提醒她不要濕着頭發睡覺,但猶豫了下,還是沒說出來。
畢竟他覺得姜移的話說的對,自己今天确實有些異常了。就連向來親近的武沛,他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該死!
她是自己的表弟妹,他逾舉了!
衛辛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後根,他趕緊離開姜移門前這個“是非之地”,回到了自己房間,打開窗戶,用竹節支起,讓後院帶着花草樹木的清新空氣流進。接着他又迅速從書架上拿了一冊清心集,翻開。
可兩刻鐘過去,之前阿池兒的話就像魔咒一般,回蕩在他的腦中……他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
姜移睡了兩刻鐘,精神終于好多了。
如今衛家院裡靜悄悄的,衛父去吃酒還沒回來。姜移打開門,她準備去洗衣服了,不然這大熱天,換下的衣服沾着汗得臭。
聽見院裡的聲響,衛辛連忙往外看去,就見一個容顔絕色的女子正端着盆衣服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