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闵綏安察覺到了麻煩,前線哨兵不待見主城區來的哨兵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現在他們剛剛來到就害前線的向導昏迷,哪怕是向導自願,所有的哨兵也隻會認為是他們利用主城區的身份壓迫導緻的。
闵綏安壓下眉頭:“去把我的膠囊紐拿過來。”
看着隊長從膠囊紐中拿出的黑色匣子,幾個哨兵臉色立刻變了。
“隊長。”開口的男人比高惇的身形瘦一些,“這可是總隊給你的東西。”
闵綏安擡頭看向趙維義:“你去交給那個向導。”
聽出了隊長口中的不容置疑,趙維義伸手接過了匣子,這是總隊出發前特地為隊長私下求來的藥劑,現在,竟然要這麼交給别人。
一旁沒有開口的錢銳垂下腦袋,要不是這個藥劑與隊長的精神力綁定,他們早就取出來救下隊長了,哪裡還需要看這些低階哨兵的臉色。
垂眼看着走在前面的喬雲,趙維義捧着手裡的匣子心中充滿了憤慨,一個普通人而已,幾次給他們難堪,守塔又怎麼樣?如果她是一個向導說不準他還願意低下頭,可她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低階哨兵都不如。
黑色的匣子牢牢捧在手裡,趙維義又想到了它的來曆,壓下心裡的那點兒不甘,他此時甚至連那個向導都怨上了。
但是當趙維義踏進房間,親眼看見那個臉色蒼白的向導時,他的心中就隻剩下了心疼和愧疚。
他微微低下頭将手中的匣子遞了過去,在靠近向導的那一刻甚至嗅到了淡淡的香氣:“這是我們隊長的禮物,希望向導小姐一定收下。”
阮祺甯似乎被這一幕吓到,她搖着頭說話時還伴随着壓制不住的咳聲:“不用,這是我作為向導的職責,不管是誰我都會拼盡全力的,請把禮物拿回去吧。”
她真是柔弱又善良,趙維義聽着向導的拒絕聲心中卻越發心疼:“請向導一定要收下,這是我們的歉意,也是我們對向導小姐的感謝。”
阮祺甯擡起頭看向喬雲,最終還是收下了這份禮物。
這裡是屬于向導的專屬病房,禮物放下趙維義就立刻跟着喬雲離開。
阮祺甯還沒有來得及打開匣子,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阿玉。”看着探頭進來露出一雙圓溜溜大眼睛的女孩兒,阮祺甯向她伸手,“你怎麼也來了?”
許玉看着病房上臉色發白的人心中都是心疼:“我說的你都沒聽。”
原本帶着怒氣的聲音因為軟糯的聲調顯不出半分氣勢,但是被那雙烏黑水潤的眼睛盯着阮祺甯很快敗下陣來。
她拉住許玉的胳膊靠過去開始求饒:“好啦,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這種話許玉聽多了,早就不信了,她氣阮祺甯的魯莽,更氣阮祺甯不把自己放在前面,每次她都是這麼和她保證的。
阮祺甯看着氣的臉頰鼓起來的小姑娘,活像是一隻小河豚,不等她伸手去捏手邊就傳來了毛茸茸的觸感。
伸出手一把抓住,忘了,小姑娘不是河豚,是一隻氣性大的小兔子。
雪白的兔子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兩隻腳蹬着不讓她碰。
許玉看着阮祺甯依舊一副不悔改的樣子,氣呼呼地奪走了自己的精神體,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許玉離開,阮祺甯看着再沒有動靜的房門,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下,虛弱的五官漸漸顯出了犀利。
“什麼時候來的?”
陰影處的女人露出了身影:“就在你演戲騙小孩子的時候來的,那麼小的孩子你都騙,阮祺甯,你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阮祺甯的眼神朝她掃去,女人毫不收斂,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懶得與她争,阮祺甯順手拿起了手邊的匣子:“這次你來什麼事?”
那人靠在牆上依舊不打算露面:“來看看你是不是真受傷了,全區的哨兵都在外面因為你發瘋,搞得我都要信了,所以趕緊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豈不是要換搭檔了?”
阮祺甯毫不理會她時不時的發瘋,隻是保持自己一貫的安靜。
她不開口,女人卻停不下來:“喂,我說阮祺甯,你做事怎麼也不會提前知會我一聲,我好早做安排啊。”
阮祺甯依舊在摸索着手中的匣子:“那你呢?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抱在胸前的手不自覺握緊,女人擡起頭還想解釋,卻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氣味。
看着匣子裡熟悉的藥劑,阮祺甯盯着上面的标記目光立刻冷了下來,窗簾輕動,阮祺甯扭過頭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舉起匣子中的藥劑,阮祺甯對着光看到了那橙黃色藥劑中閃爍的細碎微光,她低聲喃喃道:“闵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