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藥劑被重新蓋住,阮祺甯擡頭:“你的上級呢?”
這話剛落,門口就傳來了聲音:“抱歉,剛剛完成上一個生意,讓您久等了。”
穆筱竹擡眼看着來人,語氣冷淡:“看來,最近前線很熱鬧啊。”
聽出了對方的不耐,身穿馬甲的管事人連陪笑到:“照顧不周,請您見諒,聽說您這次還要購買藥劑,我給您打折您看怎麼樣?”
聽到這穆筱竹沒有吭聲,管事人就知道這是滿意的意思。
這倆位也算是他的老顧客了,每次都是一起來,相比較于這位的沖脾氣,另一位倒是客氣,但是相處了這麼久他知道,那個看似好說話的才是真正難辦的。
他揮手讓身後的下屬離開:“不知道這次兩位要和我們商行談什麼生意?”
眼前兩個裹得嚴實的人從沒有露出過真容,但是她們交易拿出的東西卻都是稀罕物,那些東西全部是來自污染區深處,而且她們每次交易都會帶走大量的抑制劑,應該是前線的哨兵,而且很有可能是逃逸的哨兵。
穆筱竹朝後靠去,姿态極其張狂:“當然是好東西,而且還是你們非常需要的東西。”
聽到這話男人心中還真好奇起來,能讓眼前這位心裡隻有錢的主都得意的東西,一定不差。
像是配合穆筱竹的話,阮祺甯在她的話落下後,才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匣子。
匣子的外面用一張黑色的皮包裹,在商行特殊燈光的光照下男人竟然看不出它的材質,難道隻是普通的獸皮?
但是轉念又想到這兩位手中不斷流出的寶貝,難不成是新型的白袍?可是想要在商行工作,分辨特殊衣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這是改良白袍他不認為自己不能分辨。
這些念頭也隻在腦海中匆匆劃過,他伸出雙手輕輕打開了匣子,在看到裡面的東西後他罕見的失去了理智。
連忙蓋上匣子,他擡頭就看到了穆筱竹玩味的眼神,黑色的面具遮不住她眼中的嘲弄。
壓下心中的失神,男人再次擡頭已經恢複了正常:“讓你們見笑了,就像您說的,這真的是我們想要的東西,不知道你們想要怎麼交易?”
這次阮祺甯開口了:“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個藥劑我們不賣。”
“不賣?!”男人語氣驚訝,意識到失态後他立刻調整,“不知道您想要怎麼交易?竟然您帶過來,我想您一定是願意交易的,您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們分行完不成,我可以向總行申請物品調動。”
阮祺甯勾了勾唇,可惜她戴着面具對面的男人隻能看到她伸出手拿回了匣子。
黑色的匣子再次被打開,那管金色的藥劑正好就暴露在這間房間唯一的光束下,細碎的亮光随着管中藥液的流動閃爍出金色的流光。
男人的目光緊緊黏在那管藥劑上,緊接着匣子的二層被打開,等那支白色的藥劑闖入眼中,男人原本動蕩的心這才徹底冷緊下來,他犯了交易桌上最大的忌諱。
他輕笑一聲,笑自己的失态:“讓你們見笑了,不知道兩位想要怎麼交易?”
瞧見這一幕,阮祺甯不由得感歎,果然不愧是這裡資曆最老的管事人,短短幾分鐘内就把情緒穩定下來:“您是聰明人,這段時間我們的交易也算是穩定,繞圈子的話不多說,上面這一份藥劑我們不賣,下面這一份我們可以賣給您。”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是她們再熟悉不過的表情,阮祺甯知道對方這是同意了。
“當然,一切按照您的意思進行,那這份藥劑您想怎麼處理?”
阮祺甯盯着男人的眼睛:“我要你把消息散播出去,聽說最近前線來了幾個哨兵,是從主城區來的,我想他們手中一定有不少好東西可以買下這支藥劑。”
*
借着燈光,管事人拿起手中的兩支藥劑,轉動手腕,那支橙黃色的藥劑不停散發出金色的微光,而另一支白色的藥劑隐隐能窺見幾縷金色的光線。
那個新來的接待者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管事,盒子拿來了。”
屋内兩個交易者已經離開了,管事人手握着兩隻藥劑,分别小心的放入兩個盒子中。
接待者沒有開口,但是看着那兩隻光秃秃的藥劑,冷不丁的他又想起了那個向他索要袋子的哨兵。
他眨了眨眼睛,真奇怪,前線的哨兵為什麼給他一種富但又很扣的感覺?
另一邊,穆筱竹看着手中的盒子,眼神中都是怨念:“幸好最後五支藥劑被人買走了,不然豈不是還要花錢買這些破爛。”
走在前面的阮祺甯本來不想開口,但是想到什麼:“你說,最後五支藥劑是誰買走的?”
穆筱竹擡起頭:“管這個幹什麼,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又沒用。”
阮祺甯轉身看向她沒有說話。
穆筱竹挑了挑眉:“好吧,我多嘴了。僞裝嘛,我懂,我懂。”
她擡起腳快步向前,幾步就超過了阮祺甯。
穆筱竹的個頭要比阮祺甯高,前線哨兵中穆筱竹的身高雖然不是拔尖,但也占個冒頭。
阮祺甯的身高倒是修長挺拔,但那也是在向導中,和穆筱竹比差的有點多。
望着從身邊哧溜一下跑開的人,阮祺甯低頭取下了腳下厚厚的鞋底,然後看了眼天色,迅速朝着城區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