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湊巧,塔拉莎就是這種人。
她快被氣笑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法,竟然真的有人覺得值得?
“我說過,不要自作聰明,不要插手我的計劃,這句話你是聽不懂嗎?”塔拉莎一點都不想再看見她這個人,幹脆背過身去,“滾出去,去把你的臉治好,順便讓醫生好好給你檢查一下腦子,沒有成效之前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背後的呼吸聲變得急促。
始終沒有聽到想要的腳步聲,塔拉莎踱到沙發前,端起那人給她倒過茶水的茶杯,當着麗塔的面将茶水倒進旁邊的觀賞盆栽裡面。
“茶涼了,就該倒掉。”
不過幾秒鐘,她就聽到她想要的回複。
“是,小姐。”
房間内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一個活物,她手腕一轉,脆弱的白瓷杯飛撲出去,在堅硬的桌腿上撞了個粉身碎骨。
不僅是那杯子,門外的麗塔透過即将關閉的門縫将裡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一顆心也跟着那隻白瓷杯子撞得七零八落。
她關上門,額頭抵在門闆上久久也不動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咳嗽毫無預兆地打斷她的面壁思過。
“那,那個,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剛剛不是故意要戳你痛點的,主要是我不知道你是過敏了,剛剛條件反射,就······算了,純口頭道歉也太沒有誠意了,你有什麼想要的,你告訴我,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給你辦好。”
麗塔聞聲轉頭望去,剛剛被她推出去的那人斜倚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說話的時候稍稍站直,臉上也沒有那惹人生厭的醜陋笑容,嘴角卻像被人用釘子固定在上翹的位置。
呵。我想要的?
我想要殺了你的長官。
麗塔心裡冷笑,移開視線,徑直向樓梯走去。
隻留艾倫在原地瞪着雙眼睛。
他撓了撓頭,不是,這夏克萊特莊園裡的人怎麼都那麼難搞啊,小姐這樣,侍女也這樣。
他認命地一頭撞柱,看來以後的工作量有些大啊。
沒成想這工作沒壓垮他,頭頂傳來的劇痛先痛死他了。
他一時沒收住力道,銀制的面具和堅硬的柱體來了個親密接觸,齊刷刷地擠壓他的額頭。
噩耗遠遠不止這一個,在他揉頭起來的時候,剛好與樓下的長官四目相對。
艾倫:“······”
固定的嘴角突然被人拔了釘子,猛然往下垂。
他怎麼就忘了這件事呢?
剛剛在房間裡,他雙管齊下,不僅将塔拉莎小姐安慰哭了,還懷疑了小姐身旁的侍女并不負衆望地得罪了,最後喜提掃地出門,百般忙碌之中,唯獨忘了大人交代給他的事情——請塔拉莎小姐下去重新接受詢問。
艾倫認命地咽了咽口水,抖了抖肩膀,哆哆嗦嗦地下去挨罵。
梅裡特其實已經看了很久,雖然沒有看到艾倫是如何出來的,但是他完整地觀看了下屬疑似搭讪不成被忽視的全過程。
頂着冰冷的視線,艾倫飛快走到座椅前立正站好。
站得筆直,下巴快要埋進胸口。
梅裡特懶得看他那鹌鹑樣,眼不見心不煩,幹脆換了個方向,轉向窗外。
“報告大人,塔拉莎小姐生氣了,不願意下來。她說,如果想要道歉或者審問的話,麻煩您親自上去找他,不要再讓艾倫去了。”
梅裡特擡手按着太陽穴:“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艾倫點頭,滿臉确定:“是的大人,塔拉莎就是這麼說的。”
塔拉莎小姐說讓大人親自上去,那不就是不要讓他再去的意思嘛。
梅裡特冷着張臉,面無表情地盯着他:“那她為什麼還在生氣?你做了這麼久的善後工作,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
聽得艾倫粘在胸口的下巴都往上翹。
“?”
簡單?
艾倫雙眼瞪得像大廳内部裝飾用的碩大珍珠,簡直要奪眶而出,随之而出的是滔天的疑問。
梅裡特掃他一眼。
滿腔的疑問還有欲落不落的眼珠全被這突然的冷氣凍回去。
“其實是差點搞定。”
梅裡特精準捕捉重點詞彙:“差點?”
艾倫舔了舔嘴唇:“是差點,本來我都要用我那極具技巧的口舌将她說服了,誰知道突然就出現一個意外······”
他頓了頓,将剛剛發生的全盤托出。
他一邊說一邊暗戳戳地觀察:“再加上塔拉莎小姐之前的氣還沒消,這兩者一疊加,她就更生氣了。”
梅裡特閉了閉眼睛,手指從太陽穴移至眉心。
心裡第不知道多少次想把這人打包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