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會對他強行寄予期許,好像也從來沒有誰說他必須怎麼做,所以牧新有足夠的時間去建設自己的想法。
但牧新也不可能真的沒心沒肺。
醒來的時候又是熟悉的老師進教室,重複地評講習題順帶給點壓力。
晚上牧新忐忑地回去,想着實在不行一切就全部攤牌,結果父母倆都不在。
一看留言又是飛其他地方去提前準備開春的事。
文思沂沒對那件事正面回答,但牧新也能感覺的出來,她絕對算不上高興,但要說生氣,好像也一點都沒有。
牧琛這個人則有點雲裡霧裡似的,總之牧新聽不懂他爸在說什麼,都是些“年輕人得有自己的想法”“是非對錯全看你自己”。
牧新也并沒有直白地說什麼,但他們都一整個哲人心态……
臨渡的天還是白色的,隻是冷風逐漸柔和起來。
好不容易等來周日,牧新以為自己可以好好跟許知霖約個會,畢竟看其他人都會有這一流程。
然而牧新也不得不接受現實,作為學生,并不寬裕的時間裡他還得要應對接下來的每一場考試。
作為壓軸的期末考試要來,學校這邊相當在意,除了高三,壓力通通給到高二。
被老師摧殘過不止十遍之後,牧新帶着忐忑上了考場——他之前拍胸脯的那句京北被祝影來聽進去了,最近時不時就會被提醒一句不能松懈。
“祝老師确實沒看走眼。”
許知霖輕飄飄一句,牧新更頭皮發麻,“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稍微出了點意外怎麼辦?”
“話說你就沒有一點關于這件事的印象嗎?”
這次考場依舊按照傳統模式排列,牧新和許知霖在同一個教室,那個穩定的一考場。
然後牧新就站在考号001的人桌前,聽着那個沒一場考試下過年級排名一的人輕描淡寫道:“沒有,因為我沒高考。”
這導緻了牧新一上午一整堂考試的心神不甯。
他想說許知霖這種應該屬于保送生,不高考太正常了。
但許知霖明顯不是那種會翹着尾巴炫耀“我和你們不一樣”的人。
牧新平生第一次提前交卷,路過許知霖的桌子又把已經在檢查試卷的人拍醒。
牧新以為不會對誰有什麼脾氣,因為覺得沒必要,但面對許知霖的時候,他的賭氣頻率高了不少。
牧新在牆外給自己順了會氣,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不由分說轉過去,話都沒出口,看到是誰又不想說話了。
“讓你失望了?”項書淮哭笑不得。
牧新不死心地往裡看了眼,項書淮趕緊說:“就在剛才,他去驗算了。”
“哦……”牧新撇撇嘴,又反應過來,“你說許知霖?他還需要驗算?”
“他不是人嗎?”項書淮無語,貼在牆根勉強看了眼牧新,又是一歎。
牧新隻能聽見他一句“沒救了”。
他一腳過去象征性踢了下,“你果然是前任反派吧。”
項書淮愣了愣,差點怒吼,“我都已經澄清了,我還親力親為了那麼多事,我以為我已經升級為路人了。”
他也就裝模作樣地抱怨了一會兒,又很認真地分析道:“其實你這種情況說治也不好治,畢竟對日常生活不影響,僅僅隻是一點認知障礙。看來還得你自己克服,在此之前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咯。”
“……你能不能别拐着彎罵。”
項書淮擺擺手,“不能,我得把我這段時間的冤屈發洩出來。還有你和許知霖,我好歹也是出力出點子,竟然沒得到一點——”
門突然被敲響,監考老師立刻黑着臉站在門口,“同學。”
項書淮縱使再皮實,這個時候也難免被老師制裁得挺直身闆。
監考老師一眼盯上準備悄無聲息在窗口探頭探腦的牧新,沒點他,隻是提高聲音說:“交卷了就遠離考場,不要打擾其他同學。”
牧新縮下去,假裝自己不存在。
項書淮癟着嘴慫慫地答應,灰溜溜走時拉上牧新,說:“我有事找,快來。”
“你就不能找其他時間嗎?”牧新還往後面看了眼,對上監考老師地眼睛,他又假裝四處看一眼,趕緊跟着跑了。
“其他時間能說得上話嗎——”
項書淮在一樓的樓梯角凝視着牧新,牧新不知道幹了什麼但是覺得氣勢不能輸地跟他互相梗着脖子。
最終項書淮洩了口氣,問:“真談了啊……?”
牧新當他要問什麼大事,聞言隻輕輕點了下頭,“你們要是介意的話……算了,到時候再說。”
“介意的話就和所有人絕交?”
“……”
“很好。”項書淮說,“不用和我絕交,因為我好像出了點力。”
不過對于其他人,項書淮也不敢說肯定,“陳易他們幾個的話還是看你吧,我反正是守口如瓶,但我估計你也守不住什麼。”
人無語到極點的時候是會笑出聲的——牧新嘴角真的沒忍住微微動了下。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因為擡起頭的時候,牧新恰巧看到拐角處來的許知霖。
走近了他便又開始抱怨,說:“你速度怎麼變慢了?不會真的變笨了吧?”
牧新路過對着一秒變成背景的項書淮揮了兩下,話是對許知霖說的,“反正考完也就放學了,我們直接走吧。”
項書淮:“……我應該跟上嗎?”
“不應該啊。”牧新理所當然道,“好了你少操心,他們想知道的話遲早也會知道的。”
項書淮心說這是真的。
因為牧新做什麼都完全沒有藏的概念,學校談戀愛的少但不是沒有,就沒有一個像他這麼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