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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新自己都開始好奇自己幹什麼了。
“……誰知道你用浏覽器還截圖啊。”陳易越說聲音越低。
牧新短暫思考了一會兒。
他隔一段時間才會清理相冊,距離上次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現在手機裡有什麼完全不清楚。
正翻着,陳易直接說:“你搜的東西。”
牧新停下手指僵着。
他之前就搜了一條:同性朋友之間好像不是朋友了怎麼辦?
答案沒得到,一堆推文倒是擠在了前排。
……至于截圖,牧新打算關掉那個默認的三指滑動截圖功能了,禍害人。
“叔叔。”牧新當機立斷,“停一下車,陳易在附近突然有點事,我和他一塊,你直接回去吧。”
司機不懂年輕男生的樂趣,隻說讓注意安全,愉快地開車走了。
陳易将近一米九的塊頭在馬路邊縮了縮,委屈道:“你專門來揍我嗎……”
“但是我真的守口如瓶,我保證就連項書淮都不知道。”
“哈哈。”
項書淮那叫比牧新自己都提前知道。
牧新在一邊翻手機相冊,不住抱怨自己怎麼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截圖。
終于找到那天的照片,再往後滑就是截圖。
如果隻是這個,牧新倒不至于有太大反應,他本來就不打算藏着。
……但是,浏覽器這種玩意兒總會給你推薦各種獵奇信息。
牧新一點也不想看懂那一堆心形符号和日文裡的内容是什麼。
他心硬如鐵地删掉圖片,想着至少表面沒事了。
“陳易。”牧新嚴肅道,“你确實什麼都沒看到。”
說的是圖片。
陳易狠狠點頭,“我保證誰也不說。”
說的是樓梯間的事。
牧新很累,心理和身體雙重的累,他現在根本不想看見陳易,一看到就會想起那張截圖。
想問陳易有沒有看見全部内容,但這是不可能開口的。
牧新最後是拖着步子回去,還被文思沂調侃了句“舍不得”。
對此牧新應下,轉頭他又問:“媽,您給奶奶送過禮物嗎?”
文思沂半天沒聽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算了。”牧新想着這倆完全不是一回事,沒有參考價值。
牧新出門前對着鏡子練習了個僵硬的微笑,隻希望這種笑長輩看了能“伸手不打笑臉人”。
奇怪的一舉一動終于讓文思沂懂了,“你們速度這麼快?”
“嗯?”
文思沂想了想,說:“這才沒多久,就急着見家長了?”
牧新忙解釋道:“我見過許奶奶,但是,也不是……總之現在,我得負責照顧她一下。”
“啊,也是,小許好像是和他奶奶一起生活吧,老人家年紀大了,關心一下應該的。”文思沂輕巧地帶過去,又自然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見面?”
牧新一愣。
他第一時間竟然想到的是陳易那無厘頭的話。
他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媽,他才不是什麼窮小子,他愛我”,接着文思沂牧琛大怒,一張支票甩給許知霖,轉頭再把自己送出國,然後告訴許知霖,自己要和别人結婚了,讓他死心吧。
……牧新搖了搖頭,在心裡狠狠譴責自己思維過于跳躍,竟然能把許知霖和陳易的話再整合成一個新故事。
“我,去問問許奶奶。”
牧新踩着風打開門,臨走又回頭對着文思沂揮了揮手。
文思沂淡定地喝着手中的熱咖啡,對着一臉頹靡從書房鑽出來的牧琛就是劈頭蓋臉一句:“你當年拖了多久才帶我見家長來着?”
牧琛迷茫一陣,說:“……不是因為媽看不上我嗎?”
文思沂回頭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那我還是不要做惡婆婆了吧。”
牧琛還是迷茫,“是新新剛才回來了嗎?”
文思沂敷衍過去進房間摸魚了。
牧新今天跑得快,臨到時才停下,借着路邊的櫥窗玻璃整理了吹亂的頭發。
正要走,他忽然注意到,這是一家新開的樂器行,裡面的老闆正擦着架鋼琴。
冬日的黃昏不夠熱烈,但也足以看見一層淺金。
牧新鬼使神差地走到門口,又被那和整個古典樂器行畫風不符合的一句“歡迎老闆大駕光臨”迎賓門鈴炸得後退。
老闆立刻擡起頭,微微笑着,“歡迎,可以随便看看。”
“啊……有八音盒嗎?”牧新随便望了下,沒找到夢裡那個演奏曲子的八音盒。
看到老闆胸口的銘牌,他又喊:“沈老闆?”
“我不姓沈。”老闆雖然這樣說着,但他明顯比剛才高興,“這是我愛人的名字。”
“八音盒暫時沒有,需要的話我過兩天去看看。”
牧新點頭,“好,對了,Echoes in Twilight,推薦這首。”
“好巧,我愛人也喜歡這首。”
牧新由衷地笑了笑,“那就好。對了,有沒有什麼可以作為禮物送出去的,不過收禮物的人不太懂樂器。”
“八音盒不是剛好嗎。”店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