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過片刻的親昵，他們還得馬不停蹄往下一站趕。
雖然恰好談這個戀愛的時間遇上了最忙碌的時期，但有人一起，總好過忘記僅此一次的年少風景。
暑氣又慢慢褪下，最後一絲悶熱趕上的同時，牧新成功看着自己朝着原本意想不到的地方穩定着。
許知霖當然是滿意的。
許知霖說，以前見到牧新照片時就去查了他的名字，他真的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人。至少在許知霖看來，牧新好像一直在閃光。
牧新後來猜想，會因為父母入獄而徹底改變自己，原因太多了。
他一直以來都會擔心自己無法超越父母輩的成就，平時笑得恣意，每每真正談及，牧新還是會說，人總不能就這麼躺平吧。
競賽生的預選賽開始，許知霖外出要三天。
牧新本來都腦補出一副來個人就問“你好像不一樣了”，結果無人在意，來的人眼裡隻有對學習的探讨之情。
牧新記得自己以前明明也是有“學霸”這個标簽，但以前身邊還沒這麼熱鬧。
雖然他後面反應過來，在這個所有人都有“學霸”标簽的地方，他确實顯得有點普通了。
一對比，牧新的勝負欲更加。
許知霖那邊比賽結束回學校的時候是傍晚，此時牧新還沉浸在跟後桌的鬥智鬥勇中。
猛然發現許知霖，牧新第一反應竟然是拉他過來看題。
許知霖難得表情美繃住，肉眼可見的突然就不高興了：“忘了，信你自己就好。”
然後他撥了下牧新的頭發，沒忍住笑，“剪頭發了？”
牧新後知後覺的難堪——住校是封閉式管理，平時沒有特殊情況出不去。頭發長了，他隻能自己拿上剪刀一狠心一剪刀下去。
然後就導緻了以前自然的劉海現在呈現嚴重的人工痕迹。
昨天還沒什麼，畢竟好像沒有誰會特意關注他那一點碎發。
“……你再笑下去，我今晚趁你睡覺直接幫你剪。”
許知霖說着不笑，說沒什麼好笑，回到座位卻半天沒什麼動作。
牧新黑着臉，試圖威脅：“我今晚真上你床了啊。”
“你确定？”許知霖瞬間不笑了。
隻不過明白過來發生什麼的牧新并沒覺得自己勝利。
但輸是不可能輸的，牧新想了想，覺得自己主動一點也是好的。
這時候他終于理解了項書淮以前說的，作為一個純男人，不能總依靠另一個男人。
“你要是睡不習慣的話，我真的不介意陪你睡會兒。”
牧新試圖說得冷硬一些，但還是先招架不住，轉眼趴桌上裝死了。
許知霖剛要再說，一直在試圖繞一道題的後桌終于緩緩擡起頭，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原來室友之間都是這樣的嗎？”
“他是這樣。”許知霖隻能咽下剛才的話。
後桌是個平時安安靜靜的小平頭，帶着的大框眼鏡看起來要把他人都壓下去。
隻是此時他并不顯得内向，反而饒有興趣道：“這樣嗎！許知霖，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那種不苟言笑、看任何人都是垃圾的人，沒想到你能和牧新私下關系這麼好！”
牧新裝死但不是真死，此時便直接轉過去，不大樂意道：“那是你的濾鏡太重了，而且和我關系好怎麼了？”
後桌小聲說：“其實我一直覺得能和你說得上話的多半都有點特殊，比如我這種愛咋咋呼呼的小神經，而你對許知霖是真的好啊。”
牧新瞬間說不出話，畢竟他都自損兩千了……
許知霖完全聽不到其他的話，隻說：“确實好。”
牧新即使現在根本沒有讀心能力，也完全知曉許知霖又在想什麼。
他以前以為許知霖雖然光芒萬丈，本人其實是個平淡人，自然不會在意一些本身就是玩笑的話。
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牧新還試圖替他解釋，現在看來，許知霖每一次都好像在試探他。
“好，你就收着。”牧新低下聲，大概也隻有湊近得許知霖能聽到。
他推不開，但還是繼續說：“早知道這樣，我該更主動一點……”
“好累啊。”許知霖說，“但我向你走的時候不會在意，我喜歡看你享受你擁有的一切，包括我。”
牧新看似毫無波瀾，甚至還在沉迷學習瘋狂做題，桌下抓着許知霖的手卻都抓出一手汗來了。
晚自習現在學校默認為他們放松的時間，但實際上沒多少人真正放松。
大概也隻有許知霖突然就和牧新後桌侃侃而談上。
雖然話題是繞着牧新來的。
“不過我覺得許知霖同學現在确實和牧新同學關系好得多，寒假集訓時不還每天打電話嗎？”
明宇單純無邪地曝出這件事，然而除了他本人，當事人幾個全部安靜了。
“……怎麼了嗎？”明宇莫名慌張。
牧新是想解釋的，但最近來無影去無蹤的項書淮忽然又出現，且來勢洶洶地抱着一沓書壓下。
“班長，我突然想請教你一些問題。”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明宇上手很快，瞬間跳出話題沉浸于知識的海洋。
項書淮中途卻轉到牧新這邊，對他說：“不參與的話題咱就别參與了，聽話啊。”
明宇大惑不解，仍說：“我這是關心我的朋友，以後肯定還是兩肋插刀。”
“……總之少打聽。”
“那好吧，我再也不說牧新和許知霖關系好了，我說牧新和你還有陳易還有許知霖還有我關系好。。”
項書淮哈哈一聲。
不明所以被波及到的陳易很晚的時候給項書淮發來消息，此時的項書淮正倔強地使用MP4跟他對線。
【捧油，以後說他倆好就行了，别帶我啊。】
【本來娃娃親的事就讓我上了暗殺名單。】
項書淮大腦飛速運轉，看着這兩行字，手上一顫。
微弱的熒光映着項書淮凝重的表情，他緩緩開始打字才，問：天王蓋地虎下一句是什麼。
陳易毫不猶豫回答：老虎被蓋扁！不過這個梗太老土了吧，老項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