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潔是個簡樸的人,平日裡也沒見過她戴什麼首飾。
“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牧新掰了兩下,收回了要還的心思順手戴上,說:“還是合适的,就不改了吧。不過這個是不是電視劇裡未來婆婆承認兒媳婦的橋段——”
許知霖似笑非笑。
牧新趕緊捂住手咳了兩聲,“許知霖你再亂說我就不會理你了。”
“還有你下次别把頭發梳起來,就算是現在這樣一點點也不行,真的很像那個天龍人男主。”
許知霖無奈但首先為自己申冤:“我還沒說話的。”
其他時候也就算了,現在牧新可聽不得他的話。
過了“成人門”便是禮堂宣誓以及強行煽情環節,一路上牧新都拒絕再講話。
禮堂的星空穹頂反射着光,牧新看了會兒時不時就五彩缤紛的校徽,還是沒忍住再次和許知霖搭話。
“你要不要和我換一下?”他低頭取下那個圓形的金屬徽章,往許知霖眼前晃了晃。
許知霖依照着做,等牧新開口前,他說:“是什麼校園傳聞嗎?”
“哪來這麼多傳聞,鬼故事倒是不少。”牧新換走了許知霖的那枚,即使兩個徽章幾乎無差别。
許知霖打量了會兒,說:“關于一中的傳聞确實有這個,上次就有人說,這個叫交換信物。”
牧新原先沒有想到這層。
他目前隻是單純地想拿走許知霖的東西,順帶再給他換上自己的。
許知霖并不是一個特别浪漫的人,牧新很清楚這點。
但此時他心中是滿的,舞台上那些走流程的敦敦教誨一如既往成了背景音。
他說:“不知道啊,不過可以就從我們這開始,我找項書淮把他散播出去,這樣以後每學期就有人信了。”
許知霖隻說“好”,心裡難言其他。
時空交疊在一起,就好像,正是因為牧新把這件事“散播”出去,許知霖才聽見了這個“傳聞”。
禮堂宣誓環節走完,牧新看着門口兩邊走來的家長,手上捏着一紅一粉兩朵康乃馨狠狠摧殘。
“一會兒我爸我媽不會盯着我吧……”
“已經想象到‘您辛苦了’‘你長大了’的史詩級尴尬畫面了。”
“其實我爸可能更想揍我一頓……”
耳邊太嘈雜,牧新左聽一句右聽一句,最後說:“我覺得最先繃不住的應該是我爸媽本人。”
也不對,這個對于牧琛來說的正式場合一定會讓他始終保持公式化形象。
許知霖呼吸不知道什麼時候急促了些,說:“星星,我覺得可能需要擔心一下我。”
他倒是難得示弱。
牧新好奇地順着許知霖的視線看過去,恰好和文思沂對視。
“進來之後,就一直是這樣……”
牧新哭笑不得,“我媽媽吧,也許是想考驗你。”
“……那叔叔呢?”
“我爸聽我媽的,而且就算不聽他也不會幹什麼,他的雷厲風行僅限于管理公司了。哦對,我爸對你太滿意了,越臨近考試越撺掇我把你送他那邊去。”
牧新無所謂地擺手,“放心,他不會強行把你綁過去的,我家是做正經生意。”
許知霖:“你在暗示什麼?”
“所以把你腦子裡的狗血豪門劇情删掉吧……”
牧新都不用讀心,畢竟許知霖的表裡不一太經典了。
你以為他光風霁月不染塵,實際腦子裡什麼都能有,狗血豪門恩怨拉拉扯扯他最會想。
牧新無奈得很,許知霖卻完全沒反駁。
他手垂着拉過牧新,又無力地把下巴壓在牧新肩上,說:“沒辦法啊,我這是,和一個真正的小少爺談戀愛了。”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那麼多,許知霖最大膽地還是沖着牧新告白。
“所以我努努力吧,争取他們倆都滿意。”
牧新仍然忍不住,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主角,還有什麼成不了。”
家長終于全部入場,按順序每個班以此來,牧新做足了心理建設才上台給自己父母别上早已不成樣子的康乃馨。
“很緊張?”文思沂看着可憐的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問。
牧新猶豫地點頭,收獲了比他更緊張但強裝鎮定的牧琛的不連貫的話:“沒事,我,不緊張。”
“您适應得了就行。”對于自己疑似神經的爹,牧新不好說什麼。
他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給許素潔别花的許知霖,又說:“爸媽,我的決定是一個成年人做出的,謝謝你們理解。”
文思沂小幅度搖搖頭,眼睛看向另一邊根本不敢動的許知霖,說:“以後怎麼樣,看你們自己。”
宣誓,禮畢,五月的燥熱也徹底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