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宮對峙,刀兵相見。
白夢瑾從遠處奔來,嘴裡呼喊着:“母後。”
汀蘭急忙捂住她的嘴,低聲提醒她:“不要叫我母後。”雖然她想當天後之心昭然若揭,但現在沒有明面上的旨意,她隻敢在芷蘭宮充霸王。
在場的人都聽見白夢瑾稱呼她為母後,丹朱目露寒光,她果然觊觎小姐的天後之位。
白夢瑾隻好改口:“母妃,你還好嗎?”
從前白蘅都會提前去學堂溫習功課,這次直到老師準備上課也不見她的身影,白夢瑾覺得奇怪多嘴問了一句,她人呢?
經詢問才知道兩宮發生争執,白蘅一時抽不開身,所以缺席了這堂課。
白夢瑾不顧老師的呵斥,飛奔趕來為汀蘭撐腰,護在她身前:“白蘅,你要做什麼?”看到她身後的天兵劍已出鞘,戰争一觸即發。
白蘅:“你應該問問你的母後,她想做什麼?”剛才那聲母後她可聽得很清楚。
汀蘭僵住,解釋道:“阿蘅,瑾兒一時着急叫錯了稱呼,她平時都叫我母妃。”
白蘅一擡手:“夠了,我要帶丹姨走。”不想和她浪費口舌。
汀蘭不肯讓步:“丹朱犯了錯,必須受到處罰。”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她若不作出懲戒,日後還怎麼掌管後宮。
白蘅:“那就去父皇面前分說。”
白夢瑾目中無人:“何需父皇作主,隻不過處置一個小小女官罷了。”她見過白蘅保護的女官,每天都會接送白蘅上下學,兩人感情深厚,怪不得為了她要大動幹戈。
白蘅回擊:“紫曦宮的人輪不到你們作主。”
“母妃代管後宮,如何管不了?”除天後之外,母妃地位最高,當然能管紫曦宮的事,嘚瑟地叉着腰。
侍女們議論紛紛:“長公主說的在理。”
身邊的侍女搖搖頭說:“殿下可是陛下最喜歡的孩子。”
一旁的人附和道:“是啊,殿下還是天後娘娘唯一的子嗣。”風向早就變了。
一日未立天後,汀蘭終究為妃,不過一個妾而已,如何能管紫曦宮的事。
況且蘭妃仗着陛下寵愛,嚣張跋扈,小殿下出生後深受陛下寵愛,擋了她們的晉升之路,這次說不定就是芷蘭宮故意挑釁,想滅滅小殿下的威風。
白蘅轉身牽丹朱離開,其餘天兵跟上。
“不準走。”白夢瑾甩出手中的飛镖。
在衆人驚詫中,白蘅單手接住,反手一甩,從汀蘭脖頸間擦過,留下一道血痕,深深紮進背後的紅牆。
吓得汀蘭捂緊脖子,不敢置信地盯着白蘅。
白夢瑾下意識地喊出:“母後。”看到她指間的血迹,“你流血了,白蘅,你竟然敢傷我母後!”撸起袖子就要揍她。
天兵搶先一步說道:“是長公主動手在先,殿下隻是自我保護。”舉着長矛攔住她。
白夢瑾抓狂大喊:“我可是長公主,你們竟敢攔我。”
汀蘭臉色煞白,還沒從剛才的飛刀中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四歲孩童,心中五味雜陳,她竟然為了丹朱動手傷她!
“陛下到。”兩方争執不下,驚動白琂出面調停。
白夢瑾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撲進白琂懷中:“父皇。”聲音飽含委屈。
白琂蹲下來看到女兒濕潤的眼眶,不遠處是一臉寒霜的白蘅,他蹙緊眉頭:“怎麼鬧成這樣?”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女兒發火。
牽着白夢瑾過去查看汀蘭的傷勢,脖頸間留下一道極小的傷口,不是什麼大事,沖白蘅招招手,想讓她過來。
白蘅不肯,站在對面就這樣默默看着他。
白夢瑾反咬一口:“母妃隻是想處罰紫曦宮的一個女官,白蘅不願意就動手傷了母後。”
聽完她颠倒黑白的話,天兵都氣笑了。
不用猜就知道是丹朱,兩人感情不一般,阿蘅為了她出手是在情理之中。
“叫醫官過來。”先處理汀蘭身上的傷。
白琂詢問:“為什麼要處罰丹朱?”
汀蘭給了身邊侍女一個眼神,她急忙跪在地上控訴:“丹朱撞翻芷蘭宮的飯菜,沒有絲毫愧疚之心,甚至毆打奴婢,娘娘也是為奴婢打抱不平,隻是想小懲大誡,可殿下不肯便動手傷了娘娘。”
“丹朱,你說。”
丹朱:“禀陛下,是這個小侍女自己打翻食盒,故意栽贓陷害。”
統領:“有誰目睹全過程?”
周圍的人不敢得罪他們,紛紛搖頭。
“阿蘅為何動手?”白琂望向固執的女兒,兩股辮子垂順在胸口,白淨素雅,應該是急着趕過來救丹朱,還沒來得及簪花。
白蘅不語,環抱雙手冷冷地盯着他。
白琂無奈隻能叫天兵回話,為何動刀?
天兵:“屬下趕到時看到芷蘭宮綁着丹朱姑姑,小殿下為了拉開她們才讓我們動手。”
另一個天兵緊接着說:“娘娘脖頸間的傷也是因為長公主先動手,殿下回擊才會誤傷娘娘。”
誤傷?她就是故意的,誰讓她們動手打丹姨。
看到小殿下不理解的眼神,天兵眨眨眼睛,小殿下,你别說話。
統領質問:“是這樣嗎?”他已經命人堵住所有出口,留下所有目擊者,勢必查出真相。
剛才替白蘅說話的侍女,大着膽子站出來:“奴婢看見是長公主先動手傷的殿下。”
有人出頭,其他人也緊接說:“是長公主先動手。”
白夢瑾慌亂解釋:“我是看到她傷到母……母妃,我一時情急才動的手。”
汀蘭賣慘:“陛下,我好疼,好疼。”
白琂抱她在懷裡安撫,“别怕,醫官馬上到。”
陛下明顯偏向芷蘭宮,丹朱準備低頭服軟,悄悄握緊白蘅的手:“殿下,我沒事,我……”不想她為自己出頭,失去僅有的父愛。
白蘅看穿她眼中的擔憂,甩開她的手,終于開口說話:“父皇。”
白琂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