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質問:“白夢瑾喚蘭妃為母後,她是您的天後嗎?”
此話一出,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白琂還沒來得及說話,白蘅指着周圍所有人:“你們剛才都聽見了嗎?”
白琂掃視一圈,他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低頭看一眼懷中的愛妃,她緊張地揪着他的領口,抿唇不語,心下了然。
白琂想帶她回宮細說,白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重複一遍她剛才說的話:“她是天後嗎?”
白夢瑾打抱不平:“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
汀蘭:“瑾兒,閉嘴。”
白琂緩緩松開汀蘭,走到白蘅面前想抱她,被她一把推開:“您要立蘭妃為天後嗎?”
白琂:“阿蘅,我們回宮再說。”
白蘅:“不回答就是默許,所以您早就打算立她為後,才會任由她們欺負紫曦宮的人”
汀蘭反駁:“不是欺負,我隻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難回答嗎?”白蘅心中已有答案,眼下隻有滿滿的失望。
白琂低頭默認,他是有立汀蘭為後的想法,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汀蘭一無皇子傍身,二無世家大族撐腰,所以選擇放權給她。
心想有一日念在她為天宮操勞的份上,說服臣子同意立她為後,他不是第一次聽到白夢瑾稱汀蘭為母後,也知道芷蘭宮早已默認她為天後,他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今天女兒徹底将這塊遮羞布掀開,反倒讓他不知所措。
他不想騙女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即使她們出言不遜在先,故意傷我在後,您也不管不問,您自始至終都沒問過一句我有沒有事,我讨厭你,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眼淚奪眶而出,往紫曦宮方向跑。
也許是心中不想失去這個女兒,白琂才出聲回答她:“沒有。”
白蘅停下腳步。
白琂無奈承認:“汀蘭不是天後,天宮隻有你母親一位天後。”
汀蘭轟然倒地,哭出聲:“陛下。”
白夢瑾同樣委屈:“父皇。”
白琂歎了一口氣,追上白蘅,彎腰把她抱在懷裡,抹掉她眼角的淚:“芷蘭宮以下犯上罰奉一年。”抱着她回紫曦宮,徹底結束這場鬧劇。
大家紛紛散去,不敢逗留。
母女倆相擁而泣。
白琂抱着白蘅輕聲安慰:“别哭了,父皇給你撐腰了。”
白蘅悶聲說:“才沒有。”如果為她撐腰,就不會猶豫不決。
“汀蘭執掌後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試圖勸解她。
白蘅不肯擡頭看他。
白琂隻好轉移目标,向丹朱再确認一遍:“你怎麼和芷蘭宮的人動起手來了?”
丹朱回答:“天氣炎熱,小殿下沒有胃口,奴婢想做幾道菜給殿下嘗嘗,路上碰到芷蘭宮的人,是她們故意栽贓嫁禍。”
女兒最近确實沒什麼胃口,白琂拍一拍她:“你退下休息吧。”這麼多年他維護芷蘭宮習慣了,所以他下意識的選擇相信她們,讓女兒受了委屈。
“您就是想立她當天後。”白蘅撐起胸膛看他,癟嘴表示不滿。
“不會。”摸摸她的頭。
白蘅抱着雙手,她才不信。
“相信父皇一次。”揉揉她的小臉蛋。
“哼。”白蘅重新靠進他懷裡,好吧,那就相信你一次,心裡暗暗道。
女兒重新抱住自己,白琂知道她原諒了自己,不立就不立吧,反正她是天宮權力最大的女人,這已經足夠了。
汀蘭如同洩氣的皮球,一蹶不振,陛下說,龍曦是唯一的天後,難道不打算立她為後嗎?
白夢瑾道歉:“母後,怪我不聽你的話才會讓白蘅抓住把柄。”這都晚上了,父皇也沒來宮裡看她們,明顯還在生氣。
“不是你的錯。”隻要龍族在一日,立她為後就會困難重重。
侍女顫顫巍巍進來,“娘娘,陛下在紫曦宮陪殿下用晚膳。”
“好,退下吧。”走了一個龍曦,又來一個白蘅,陛下為了她,竟然當衆給自己難堪。
看到母後愈發嚴肅的神情,白夢瑾不敢說話,悄悄離開房間。
兩宮之事在天宮傳開,淩靈感到詫異,沒想到小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清晨白蘅去學堂的路上,碰到龍嘯父子,他們特地來給她撐腰。
龍耀抱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受傷了嗎?”
白蘅搖頭,龍嘯叫丹朱過去,仔細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講一遍,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天兵裡有他們的内應,昨天就收到了風聲,本想夜間出行,确認風波平息後,他們才沒妄動,而是一直忍耐到現在才過來看白蘅。
龍嘯聽完丹朱的話,氣得攥緊拳頭:“芷蘭宮愈發目中無人。”
碰巧看到汀蘭來送白夢瑾。
汀蘭擔心白夢瑾見到白蘅會沖動行事,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于是親自送她去學堂,一路上不停地叮囑她,低調行事,不要招惹白蘅。
白蘅眼下是陛下的心尖寵,風頭過後再說。
沒想到在這裡碰到龍族的人,他們應該是為了昨天的事而來。
汀蘭不得不彎腰行禮:“龍将軍,龍族長。”連白琂見到他們都要行禮問安,自己更不能免俗。
龍嘯:“蘭妃娘娘昨天好大的威風。”
白夢瑾害怕地躲在汀蘭身後,感覺他們的眼神好兇,下一秒就要吃人一般。
汀蘭微笑着說:“小誤會而已,我并不是故意為難阿蘅。”低眉順眼,态度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