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嗤笑一聲:“阿蘅?豈是你一個後妃該叫的,你該尊稱她一聲殿下。”
他的聲音引人側目而視,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汀蘭身上,汀蘭瞬間臉色蒼白,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尴尬地低下頭:“我是陛下的妃子,阿蘅是陛下的孩子,同處後宮,叫一聲阿蘅也無妨。”并不是她一人叫白蘅名字。
腦海裡搜尋稱呼白蘅名字的人,才發現天宮之人皆尊稱她一聲殿下,隻有她為了博取白琂好感,才和陛下叫一樣的名字。
汀蘭感覺如芒刺背,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龍嘯提醒她:“宮規森嚴,蘭妃應以身作則。”阿蘅年歲尚小,辨不清是非對錯,他要的是徹底折服,不是投機取巧,以為能赢取阿蘅好感,就可以順利成為天後,真是異想天開。
汀蘭無法辯駁:“是。”
白夢瑾氣不過想出頭,被汀蘭按回去,這個時候就别火上澆油。
白琂聽說龍族正堵在學堂門口,恰巧汀蘭送瑾兒上學,頓感不妙,擔心母女倆受欺負,急匆匆趕來為她們撐腰。
龍耀譏笑道:“來的真快。”
一收到芷蘭宮的風吹草動就火急火燎的趕來,阿蘅受欺負的時候,反而姗姗來遲,真是打心底裡瞧不起他。
快走到他們面前才減慢速度,拱手作揖:“嶽父大人,舅兄。”
父子倆敷衍地應了聲。
汀蘭默默挪到他身後,尋求庇護所,她一個人應付不了龍族。
白琂握住她的手,擋在她們身前,放心,隻要有他在,就不會讓母女倆被龍族欺負。
這一幕龍嘯見過無數次,早已司空見慣,不想刺激外孫女,擋住她所有視線。
白琂:“嶽父進宮怎麼也沒通傳一聲?”
龍嘯懶得虛與委蛇:“我就是為了昨天的事情而來,你打算如何處置芷蘭宮?”
白琂回答:“全宮罰奉一年。”他昨天已經傳令下去,龍族不可能沒收到消息。
“聽說你要立蘭妃為後?”他今天就是來要個說法。
“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感受到汀蘭波動的情緒,他捏了捏指尖,安撫她的情緒,先别說話,他心中自有安排。
龍嘯:“天後仙逝百年,你若是想立新天後,我無法可說,但是阿蘅是你唯一的嫡公主。”
“阿蘅自然是我的嫡公主。”阿蘅是他女兒,他不明白龍嘯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是唯一的嫡公主,無論日後誰當天後,她膝下的孩子都越不過阿蘅。”他今天表明自己的态度,隻要龍族在一日,阿蘅就是尊貴的小殿下,誰的孩子都比不了。
龍耀看到汀蘭母女倆眼中的不甘,貪心不足蛇吞象,這麼多年的獨寵難道還不夠嗎?妹妹孕中憂思過度,和她脫不了關系。
白琂:“嶽父說的是。”阿蘅尊貴的身份是誰都比不了的,何況還是他最有天賦的孩子,他沒想過委屈她。
得到他的回答,龍嘯才稍稍放心,“别忘了你的承諾。”他們随時準備接回阿蘅。
白蘅不知道外祖父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這個問題,她是父皇的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最重要的事:難道不是阻止蘭妃成為天後嗎?
若她當了天後,一定會借機報複丹姨,她不想丹姨受傷,拽了拽龍耀的衣袖,他蹲下身來,态度柔和:“怎麼了?”
“蘭妃欺負丹姨,我不要她當天後。”
“放心,輪不到她當天後。”如今最有資格當天後的是淩靈,出自世家大族,又為白琂生了一位皇子,大臣們更支持她當天後。
白琂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憤怒,但最終還是黯淡下去,聲音低沉:“我沒忘。”他不敢忘,也不能忘。
汀蘭沉默不語,怪隻怪自己母族勢弱,不能幫他讨回公道,隻能眼看着他被龍族的人欺負。
心中痛恨不已,世上為什麼會有龍族存在,如果他們都能消失就好了,這樣一來,誰都不能阻礙陛下前進的腳步。
白夢瑾隻見過父皇說一不二,受人敬仰的模樣,第一次看到他低聲下氣,不敢反駁,這還是她的父皇嗎?
龍族當真有這麼厲害?連父皇都隻有退讓的份,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龍族父子知道他内心不甘,并不是發自真心的尊重他們,隻是他還需要龍族,所以不得不暫時屈服于他們。
可那又怎樣,隻要龍族還能戰一日,他們就不能讓阿蘅受委屈。
戰士奮鬥在前線,為的就是家人平安喜樂。
空氣彌漫着無聲的硝煙戰火。
汀蘭不知該如何安慰,若她強出頭,龍嘯一個不滿,說不定會殺了她。
白夢瑾此時真想逃離這裡,回到她之前厭倦的學堂上課。
這時,白蘅主動走上前牽住白琂的手:“父皇。”仰頭看着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生氣?難道外祖父說錯了嗎?
看到女兒眼中的擔憂,喚回白琂的理智,他蹲下來:“父皇沒事。”
白蘅乖乖抱緊他,她不懂得安慰人,隻能學着他哄睡時的模樣,輕輕拍一拍他的後背,他們都是自己的家人,她不想看到他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