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琂原本嚴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欣慰的笑容,“走吧,今天不去學堂了,父皇給你念書。”準備帶她走。
白蘅折返回去牽龍嘯:“外祖父他們從龍淵趕來看我,都沒有茶喝,我們要請他們進去坐坐。”來者是客要以禮相待,這是大人教她的道理,她一直記在心裡,等待白琂回答。
白琂無奈歎息:“是我疏忽。”差點把他們父子晾在一邊,雖然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但确實不妥,容易授人以柄。
聽到他答應,白蘅高興地牽着龍嘯,另一隻手牽白琂,還不忘說:“舅父,跟上。”
“好。”
白蘅邊走邊說:“其實你們都是關心我,為什麼要吵架,不要吵架好不好?”軟軟糯糯的聲音,讓他們心裡一軟。
白蘅左右看一看:“好不好?好不好?”歪着腦袋,眼睛亮晶晶的。
兩人對視一眼,“嗯。”難得意見統一。
其他人看到這一畫面,差點驚掉下巴,兩人每次見面都如同火炮,一點就炸,想不到也有和睦相處的一天!
汀蘭望着他們的背影久久不語,連白夢瑾跑進學堂都沒有發現。
龍耀負責泡茶,白蘅坐中間給他們遞茶,龍嘯嘗了一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你能教出懂事的孩子!”看看白夢瑾就知道,恃寵而驕,阿蘅的品格擺明就是他們龍族的成果。
白琂知道他故意挖苦自己,反唇相譏:“您的性格不也有舅兄這樣的孩子。”因為龍曦的原因,他們感情淡薄,但他不否認,舅兄性格确實比嶽父謙遜溫和。
舅兄儒雅随和,外人都稱一聲儒将,不像嶽父,能動手絕不動嘴,外人一見,早被他吓得跑出二裡地。
兩人冷哼一聲,誰也看不上誰。
白蘅努努嘴,怎麼又吵起來了,大人真難懂。
夜晚送走龍族兩父子之後,白琂抱着她在花園轉轉,消消食,“父皇,你為什麼生氣?難道我不是嫡公主嗎?”
聽到稚氣的聲音,白琂捏捏她的臉:“你是嫡公主,父皇也沒有生氣,隻是說話的時候語氣重了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龍族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白蘅趴在他懷裡看星星。
白琂:“吓到你了?”反思一下自己,不該當着她的面吵。
白蘅點頭:“外祖父他們是關心我。”
“父皇知道。”
白蘅嘟囔一句:“我不喜歡蘭妃。”
“因為她刁難丹朱的原因?”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她不喜歡我。”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但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敵意,每次和父皇呆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笑容就會很勉強。
親手做的吃食總是默默推到父皇手邊,明擺着不想給自己吃。
父皇在時會親昵的叫一聲阿蘅,可父皇不在時,她隻會冷冷的叫一聲名字,若是兩人單獨見面,她隻會站在遠處冷冷盯着她,宛如陌生人一般。
丹姨也反反複複叮囑她不要靠近芷蘭宮的人,所以她不喜歡蘭妃,也不喜歡恃強淩弱的白夢瑾。
白琂妥協:“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他不勉強,兩宮勢如水火,如果被龍族知道,他鼓勵白蘅同芷蘭宮往來,肯定會打上的天宮,想想都頭疼。
白蘅:“您答應過我,不讓她當天後。”外祖父他們也不同意蘭妃當天後。
“嗯,父皇說話算數。”眼下是不可能的事。
白蘅抱着他的臉頰親親:“阿蘅喜歡父皇。”
逗得白琂哈哈大笑:“父皇也喜歡阿蘅。”抱她溜達一圈,送她回紫曦宮睡覺。
此時的芷蘭宮燈火通明,内應正一字不落地背誦父女倆的聊天内容,氣得汀蘭扔了手中的茶杯:“好一個白蘅。”茶杯應聲而碎,摔得四分五裂。
吓得内應連連後退,擦擦額頭的冷汗,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說?
汀蘭揪着手帕,眼神陰鸷,若不是白蘅強行當着衆人的面逼迫陛下做出決斷,陛下也不會說隻有一位天後的話。
明明她破殼前,兩人感情甚笃,陛下甚至默許她天後之位,瑾兒叫了那麼多次母後都無事,偏偏白蘅要抓着不放。
她才人間四歲孩童大,心思竟如此深沉。
竟然背着自己要陛下承諾,不立她為後。
好啊,好一個白蘅,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嘴角泛起冷笑,好似要将她千刀萬剮。
汀蘭發話:“退下吧。”
侍女照例給内應拿了一個荷包,裡面裝滿了靈珠,内應颠了颠,滿意離開。
侍女:“娘娘,可有對策?”
汀蘭:“先按兵不動,眼下最要緊的是盡快懷上麟兒。”否則她拿什麼籌碼和白蘅抗衡,她會向白蘅證明,誰才是陛下心中最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