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丹朱一事,紫曦宮地位不斷攀升,風頭一度壓過芷蘭宮。
汀蘭整日郁郁寡歡,食不下咽,但為了懷上麟兒,不得不降低身段,主動求和。
每次去書房時,都會特意給白蘅帶一份點心或者羹湯,白琂對她的表現很滿意,所以一有時間去後宮,腦海裡率先想到的就是汀蘭。
白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要她不當天後,也不找紫曦宮的麻煩,做什麼事都與她無關。
白夢瑾安靜一段時間又恢複以前盛氣淩人的模樣,隻不過她現在遠遠追不上白蘅,所以平日的刻意刁難,在白蘅眼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每次都旁若無人地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白夢瑾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隻能自己生悶氣,無能狂怒。
秋風蕭瑟,蓮池中的花兒早已枯萎,隻剩下幹枯的莖稈在寒風中輕輕搖曳。
沒有汀蘭打擾的生活,後宮宛如一彎平靜的潭水。
一日,平靜的後宮收到一個驚天消息,那便是汀蘭有孕,女官奔走相告,打破了這份甯靜。
丹朱正為白蘅縫制衣裙,聽到這個消息,一個不留神紮破了自己的手指,手指滲出血珠,還是白蘅先發現她不對勁,小跑過來:“丹姨,你的手在流血。”抓着她的手,一臉擔憂。
丹朱收回自己的手:“沒事。”順手擦掉血珠,手指恢複如初。
白蘅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嗎?”
丹朱微笑着說:“沒事。”不想被白蘅發現她内心的恐懼。
白蘅确認她沒事,才繼續練劍。
丹朱内心掙紮,汀蘭有孕,她竟然有孕,若是誕下皇子,殿下該怎麼辦?
陛下看似愛護殿下,可心卻在芷蘭宮身上,兩宮結怨已久,汀蘭有孕對殿下不利,丹朱輕歎一聲,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如同老族長所說,任誰都越不過小殿下,她不該杞人憂天。
擡頭一看,白蘅頂着寒風在院中練劍,劍氣掃落一地殘葉,劍招幹脆利落,雖稚氣未脫,但已初現英姿。
丹朱心中寬慰,摒棄心中雜念,不管芷蘭宮如何受寵,她隻想守着紫曦宮,看着小殿下平安長大,這是她平生夙願。
白蘅練完劍,丹朱走到身邊,拿出手帕溫柔擦去她額頭的汗珠,“累不累?”
“不累。”她渾身都是勁。
丹朱牽着她回去:“那也不能光練不休息。”她從沒見過這般努力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都變着法的玩,可殿下似乎對修煉上瘾。
汀蘭躺在貴妃椅上,護着她不明顯的孕肚,白夢瑾好奇地盯着肚子:“母後肚子裡真有弟弟嗎?”她本來想改回稱呼叫母妃,可是這麼多年的習慣,她一時改不過來。
眼下母後有了弟弟,她更用不着改口。
“嗯。”汀蘭心中竊喜,總算懷上麟兒,這下她可是後宮最得寵的天妃。
晾白蘅見到自己,也隻有彎腰低頭的份。
不顧天氣寒冷,汀蘭仍舊每日送羹湯去書房,白蘅端坐在一旁看書,白琂低頭批奏折,兩人誰都不說話,但畫面莫名和諧。
聽到侍女通傳,他站起身來去扶她:“天寒地凍,你懷有身孕,不用每日送羹湯,多在宮裡修養身體。”藏不住眼中的愛意。
汀蘭:“謝陛下關懷,妾不累。”她想每天都能見到陛下,從娘胎裡培養父子感情,希望腹中的孩子能替代白蘅的位置。
照舊給白蘅做了一份羹湯,貼心地打開蓋子,輕輕放在她手邊:“殿下趁熱喝,雞湯裡加了溫補身體的藥材,殿下勤加修煉的同時不要忘了愛護自己的身子。”
白琂聽完她這一番話,心中暖烘烘的,“還是愛妃考慮周到。”不忘提醒白蘅,“阿蘅快嘗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催促她快喝。
白蘅隻嘗了一口就知道和丹姨熬的雞湯不一樣,丹姨考慮她的身體狀況,也會加一些藥材,可二者味道天差地别,她剛喝了兩口就覺得渾身發熱。
白琂看到她微紅的臉龐,還以為是喝了雞湯的效果,讓她多喝幾口,直到湯碗見了底,他才收回視線。
白蘅回宮的路上覺得胸口發熱,不停揉自己的胸口,侍女察覺異常,蹲下來詢問:“殿下,您怎麼了?”
“沒事,隻是覺得有點熱。”
“熱?”一陣風,侍女冷得渾身哆嗦,殿下怎麼會覺得熱,伸手探她的額頭,溫度奇高。
急忙抱她回宮,請醫官。
白蘅的身體一直是藥王負責,丹朱不放心請其他醫官醫治,親自去藥王谷拽着藥王趕回紫曦宮,藥王都來不及帶藥箱。
丹朱隻說,紫曦宮備有藥箱,不用拿。
藥王氣都還沒喘勻,已經為白蘅伸手搭脈,邊擦汗,邊說:“殿下無礙。”
丹朱不信:“當真?可殿下為何發熱?”
藥王又仔細查了一遍,“殿下感覺還有哪裡不舒服?”身體确實沒有異常之處,懷疑自己,難道是他醫書倒退了?
白蘅搖搖頭,剛才發熱渾身不舒服,等藥王的這段時間,身體已經恢複正常,她現在沒什麼感覺。
藥王肯定道:“殿下确實無礙。”
侍女:“一定是蘭妃娘娘的湯,殿下是喝了那碗湯才渾身發熱的。”丹朱姑姑提醒過她們,不能讓殿下吃來曆不明的東西。
可陛下盯着,她們不敢多嘴,她看着殿下喝完了那碗湯。
白蘅:“蘭妃說是溫補身體的雞湯,況且父皇也喝了那碗湯。”
每次蘭妃送來的點心和羹湯,都是她親手烹饪,來自同一份食材,若是她喝的雞湯有問題,父皇也會不舒服,可直到她離開,父皇身體都沒什麼異常。
丹朱和藥王對視一眼,準備換個地方談話,吩咐侍女照顧殿下。
換到無人的地方,丹朱低聲問:“藥王,您怎麼看?”
藥王:“需要找到食材我才能判定。”可又忍不住擔心,“若真有問題,殿下喝了有一段時間蘭妃娘娘熬的羹湯,恐怕……”他不禁後怕。
丹朱吓出一身冷汗,“還請藥王在天宮多停留兩日。”她一定會找出原始配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