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存活下來的兩名侍衛大喊:“殿下。”
南宮焱擡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張開雙手,慢悠悠地說:“死在你手裡,值了。”眼神癡狂,甚至握住刀刃,不顧疼痛走向她。
劍劃破脖頸,滲出血來,手同樣鮮血淋漓,他神色自若,執念卻在内心瘋狂生長,逐漸占據上風,令他失智,垂眸問,輕聲問:“嫁給我,不好嗎?”不自覺地想撫摸她的臉龐。
龍蘅躲開他觸碰的手,“殿下看清楚,我不是她。”退了兩步,握緊手中的刀,威脅他不要靠近自己,否則她真的會動手。
南宮焱步步緊逼,龍蘅拿刀對準他的心髒,他仍舊不懼,“阿蘅,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一刀插入他胸口,鮮血直流,他卻慢慢笑出了聲。
龍蘅的手在微微顫抖,真是一個瘋子。
刀越入越深,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南宮焱扶住她的肩膀,“阿蘅,我喜歡你,試着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相信阿蘅不會動手殺了自己。
龍蘅一掌擊退他,拔出刀,轉過身去。
南宮焱撞在石像上倒下,捂住胸口吐出鮮血,侍衛急忙抱住他,“殿下!”轉頭求她,“龍族長,您就答應殿下吧。”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殿下如此卑微的求一個人,第一次不惜用性命去換取一門婚約。
龍蘅輕歎一聲:“帶他回宮,我們走。”
商黎背好淩淵,龍族一行人轉頭跟上,背影灑脫,毫不眷戀。
侍衛無奈,隻能先帶南宮焱回宮療傷。
龍族欲言又止,淩少主體内的魔氣始終是一種隐患,族長打算一直瞞下去嗎?
龍蘅:“今日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梵天:“族長,淩少主還是留在朱雀谷比較妥當。”行走在妖魔兩界,他對龍族來說,并不安全,稍不留神,會成為自己的對手。
龍蘅:“不用擔心,有我在。”有她在,能控制淩淵發病,不會讓他傷害龍族。
族長既已決定,他們隻能遵從,齊聲說:“是。”
顔汐等在客棧裡,翹首以盼,終于盼到他們回來,看到陷入昏迷的淩淵,擔心道:“淩淵,怎麼了?”
梵天:“和太子比試中受了傷。”
先送他回屋躺下,顔汐回頭一看,龍蘅身上染着鮮血,“龍族長,你受傷了嗎?”
龍蘅搖頭:“不是我的血,你先看看他。”
顔汐懷疑自己:“我,我可以嗎?”
“你不是醫師嗎?”當初是她自己說要充當商隊醫師,她探過淩淵的脈象,靈脈無損,受了些皮外傷罷了,在她的醫治範圍内。
顔汐硬着頭皮上:“好,好吧。”
這裡留給他們,龍蘅回屋換衣服,南宮焱的臉浮現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血深深刺痛自己的眼睛,暗罵一句,“真是瘋了。”竟然為了一個陌生人,罔顧性命。
他真是對扶光上神愛之入骨。
侍衛背着南宮焱匆匆回宮,傳喚醫師,驚動魔王,他看到兒子被捅了一刀,聲嘶力竭,“誰幹的!”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害自己的寶貝兒子,勢要為他報仇雪恨。
侍衛抱拳:“禀王上,是龍族長,王上一定要為殿下讨回公道。”替殿下感到不值。
魔王讷讷說:“龍族長。”方才撸起袖子準備尋仇的他,默默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揮了揮手,“無事,都退下吧。”神色如常,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王上怎麼了?難道礙于龍族長的身份,不敢去。
魔王重申一遍:“退下。”
“是。”他們退到屋外。
魔王搖了搖頭,活該,早就提醒他不要癡心妄想,偏不聽,非要去招惹龍蘅,明搶不成,反遭重創,挨了一刀,他腦子應該清醒了。
醫師:“王上,刀未傷及殿下要害,靜養幾日即可。”
南宮焱睜開眼睛,氣若遊絲,“父王。”
“嘁。”嘴上說着,手裡卻按住他不要動,好好躺着休息,“還娶不娶了?”龍蘅下手真狠,說捅就捅,輕輕幫他蓋好被子,眼裡流露出擔憂。
南宮焱點頭:“娶。”隻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棄娶阿蘅。
“傻不傻?”一顆真心換不來對方的正眼相待,“焱兒,世間的好女子多的是。”不用全心全意為龍蘅去付出,萬千世界,總有一個人對得起他的心意。
南宮焱不為所動:“父王,我隻想娶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會殺我。”阿蘅隻是氣自己把她當作扶光上神的替身罷了,從始至終,她們都是一個人,自己從未變過心,“父王,焱兒求您,幫我向仙族提親好嗎?”
魔王望着他情深意切的模樣,答應他:“好。”
不想兒子希望落空,他決定幫兒子這一次,親自寫信送往天宮。
客棧内,龍蘅手裡轉着茶杯,目光沉沉,一刻鐘過去,半個時辰過去,一動不動,商黎在門外,不知所措。
龍蘅終于站起來,“小五,陪我去個地方。”
商黎立馬躲進房間,龍蘅趁着夜色往神廟的方向飛去。
一路飛到神廟門口,龍蘅一步一步走上石階,小五停在她的肩頭,陪她一起進去。
神廟不複往日璀璨,唯有燭光影影綽綽,靜水流深,龍蘅擡眸望向石像,懷疑是它蠱惑了南宮焱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