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束陽光,無論直哉怎麼去抓,都會從指縫中滑走。
除非那縷陽光會永遠照耀着他。
可是他該怎麼做,才能奢求那縷光永遠停留在他身上。
難道他要像女人一樣卑微的祈求合澤施舍下來的愛嗎?
合澤千菜沒有說話,隻是維持着環抱着他的姿勢,安撫性的撫摸着他的發絲。
被抱的有些身體發酸了,合澤動了動手臂,想側身看時間。
“别…”
換來的是禅院直哉更加收緊的手臂,毛茸茸的發絲有些發硬的戳着她的後背。
“什麼?”
合澤不解。
“别走……”
禅院直哉發出悶悶的聲音,像是請求又像是命令。
手掌間抓着的一縷黑發無意識握成拳,琥珀色的眼眸輕顫。
“我一直都有在找你,我沒有要丢下你被高層抓走的意思,我隻是……合澤,你不要再走了,我找不到你,我一直都找不到你。你總是消失的很快,無論我動用什麼樣的方法,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你……”
他似乎有些慌亂了,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合澤,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名譽、地位、财富、聲譽,我都可以給你,你父親會很開心的對吧?隻是你别…我不想再像碰運氣一樣等待下一個十年再和你見面了,合澤,你不要走…我不想你死……”
合澤千菜從來沒有見過直哉這樣。
從始至終緊緊的抱着她,主語混亂到語無倫次。他說的很快,很急,像是一股腦的要全部說完一樣,隻是一味的從後握着她的脖子,五指插入她腦後的發間,零零碎碎的親吻着她的脖頸。
同時伴随着的是時不時滴落在她脖間的淚珠。
合澤想幫他擦眼淚,可直哉拒絕她看見他的臉。
“直哉啊……”
合澤千菜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她閉了閉眼。
“沒事哦,我會再回來看你的。死掉的人會在第二天托夢給對方,你說過的吧。”
“下一次不要再讓我去東京了,該死的冬日祭。啊……我果然還是最讨厭冬天了啊。”
合澤千菜睜開眼,再最後一次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後,雙手開始一點一點企圖從他懷中掙脫。
直哉承認他慌了。
“不不…合澤,别走,你别走…我讓你當正室可以嗎?!我可以讓你當正室!怎麼樣都可以…你不要…隻要你别……”
直哉的手臂一直滑落到合澤的腰間,他跪坐在合澤面前,身體彎曲,頭向下枕在她的大腿上。
微微顫抖的身軀,死死抓着她腰間的衣服,深深埋在布料中不願擡起頭的金色發絲。
那一刻直哉終于意識到,原來困囿于“愛”這種愚蠢的詞彙中的正是自己。
他輕顫的聲音,伏在合澤膝上。
“…如果你覺得是因為我髒…我可以去結紮…合澤,隻要你别走,隻要你留在禅院……”
怎麼樣都可以…隻要她不要死…怎麼樣都可以。
合澤千菜隻是沉默,掰開他的手,一如年少時期的合澤離開禅院的那般一樣,一點點,一點點的從他身下抽離。
再一次的,從他身下抽離。
衣料從他的手中劃過,腳步的聲音漸行漸遠。
直到一切歸為平靜。
昏暗的房間裡,微弱的月光灑入房間。
禅院直哉跪坐在床上,頭部仍然保持着磕在床單上的動作。
直哉其實很想說,“合澤,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但是到了嘴邊,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隻是顫抖的身軀,十指抓着床單說。
“合澤…你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