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貝爾摩德重新睜開眼,透過後視鏡,看着駕駛座上的銀發少年。
“教官,惹上麻煩了呀。”
黑澤從後視鏡瞥着貝爾摩德,幸災樂禍地道。
“閉嘴。”貝爾摩德聲音冷得像冰,“明天去片場,盯着外圍,别讓任何人靠近有希子,尤其是琴酒的人。”
黑澤挑眉,吹了聲口哨,“這麼護着你的小狗?琴酒可不會喜歡這樣。”
“他喜不喜歡,我不在乎。”貝爾摩德目光沉沉,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但如果有希子少了一根頭發,你就等着陪梅克斯馬克去喂鲨魚。”
黑澤聳聳肩,沒有多嘴,專心開車。
***
有希子覺得最近有點不對勁。
拍攝現場雖然忙碌如常,但有希子總感覺有道視線若有若無地跟着她,像狗皮膏藥一般黏在皮膚上,揮之不去。
在有希子站在碼頭場景的道具箱旁,練習台詞時,餘光瞥見遠處一個穿着場務背心的男人低頭擺弄着設備,相機鏡頭似乎對準了她。
有希子皺眉轉身,回頭看去,那人已經混入人群,片場的人都在各司其職,沒有半點刻意的痕迹,仿佛一切都是有希子自己的錯覺。
狗仔?私生?
還是她太敏感了?
作為演員,有希子對鏡頭向來敏銳,但這次她開始懷疑自己。
或許是連軸轉的拍攝讓她疲憊不堪,精神緊繃?
有希子搖搖頭,試圖甩掉這些念頭。
畢竟沒有實質證據,她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麻煩莎朗或經紀人索菲,尤其是莎朗最近似乎格外忙碌,連消息回複都變得簡短。
這天午後,有希子在化妝間換戲服,準備下一場厄裡倪厄斯的戲份。
鏡子裡,有希子看着自己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無奈地歎了口氣。
剛拉上夾克拉鍊,有希子忽然從鏡子裡面看見門外閃過一道人影,像是有人在偷窺。
瞬間,有希子心頭一緊,迅速向前推門查看,卻隻看見空蕩蕩的走廊,遠處片場工作人員的喧嚣隐約傳來。
又是錯覺?
有希子揉揉眼睛,但心底的不安卻越積越深。
而在有希子看不見的轉角,一個穿着場務背心、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緊貼着牆壁,他手裡的相機屏幕上還留着剛拍的有希子的背影。
“觀察目标,記錄行程和接觸人員,别暴露。”
男人耳麥傳來的聲音,赫然是琴酒的指令。
“目标在拍攝,周圍有經紀人和劇組人員,貝爾摩德這段時間均為出現。”
“另外,目标行程規律,每天拍攝後回酒店,偶爾和經紀人吃飯。”
男人壓低聲音彙報。
耳麥那頭的琴酒繼續問道,“安保情況?”
“松散。經紀人偶爾離開,目标常單獨行動,适合動手。”男人回答。
琴酒冷笑,“很好,今天行動。”
“收到!”
……
夕陽西下,片場的拍攝接近尾聲。
“Cut!今天就到這裡。”
杜拉導演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片場立刻響起一片放松的輕呼聲。
該卸裝備的卸裝備,該收拾道具的收拾道具。
有希子走向自己的休息椅,助理遞來一瓶冰水。
少女仰頭喝了大半瓶,水珠順着下巴滑落,在黑色戰術背心的領口留下深色的痕迹。
“杜拉導演,明天見!”喝完水,有希子順勢擦了擦嘴,而後朝杜拉揮手道别。
正準備去換衣服,一個陌生的場務走近,由于戴着口罩,他的聲音悶悶的,“藤峰小姐,化妝師說您好像在化妝間落下什麼東西了。”
有希子皺了皺眉,她不記得自己在化妝間掉了什麼。
但連續拍攝的疲憊讓有希子沒有多想,隻是以為自己忘記了什麼小物件,于是點點頭,“走吧。”
男人領着有希子穿過幾條臨時搭建的走廊,繞過喧鬧的道具區。
起初,有希子并未起疑,但當她發現路線偏離化妝間的方向,腳步慢了下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漸漸稀少,隻剩遠處燈光昏暗的布景闆。
有希子停下腳步,皺眉道:“等等,這不是去化妝間的路——”
話音未落,一塊浸透了化學藥劑的手帕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口鼻。
刺鼻的氣味鑽進肺裡,有希子本能掙紮,雙手抓向那隻手臂,但對方的力量遠超她。試圖尖叫,聲音卻被手帕悶住。幾秒鐘内,有希子的力氣迅速流失,視野扭曲,世界陷入黑暗。
男人輕松地接住有希子軟掉的身體,将她抗上肩,對着耳麥低聲道,“目标已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