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本來打算低調一點,畢竟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告訴幾個親密的朋友已經足夠,但沒想到不出一個星期她和陳航談了戀愛的事情就傳遍了,很多和安時沒怎麼說過話的人但是有她聯系方式的人都冒了出來,詢問她是不是和陳航在一起了。
安時感到奇怪,問了幾個人才知道是陳航在某個群裡說的。
但她之前明明跟他說過暫時不要告訴太多人,等感情穩定了再告訴别人也不遲,對方也是興高采烈地答應了下來,似乎她說什麼都會答應。
沒想到轉頭就嘚瑟去了。
安時去問他,陳航便打馬虎眼,扯東扯西,态度很好地跟她道歉:“我實在太高興了,就告訴了幾個朋友,但沒想到他們嘴上都沒有個把門的,莫名其妙就傳開了,不過這不是也挺好的嗎?我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安時心想那她也告訴了幾個朋友,怎麼沒見傳播範圍這麼大,她真心不太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被過多的關注,不過正如對方所說的,想把重要的人介紹給所有人也不是什麼錯事,所以安時也沒多說什麼。
暑假的大多數時間安時都被彭蝶要求練舞,每一次出門都需要報備一下,所以兩人也不能自由約會,隻是在微信上保持着聯系。
每周安時都會抽點時間和陳航見面,通常是下午。約會中規中矩,和朋友聊天沒什麼區别,畢竟還不是太熟。
他們能說的大多數話題都是在學校的時光,安時也試着去了解對方,前幾次約會陳航表現得很紳士,見面會給安時帶奶茶,吃完及時遞紙巾,每一個有台階的地方都會提醒她小心,細緻得不像話。
就這樣保持了一個月的聯系,彭蝶對安時的出行開始懷疑,安時實在不想讓她這麼早知道這件事,隻好減少外出的次數,将更多的時間花在練舞和學習上,
異地時間一長,她和陳航的矛盾也漸漸顯露,對方開始埋怨總是見不到,還問能不能晚上偷偷溜出去,安時拒絕了兩次,好在陳航也會看臉色,也不再提。
再後來,班裡有個女生突然給她發了幾張截圖,分别是陳航在不同時間段在某個校群裡的聊天記錄。
對方似乎時時在分享他們在一起後的事情和她的一舉一動,把那些安時覺得有些私密的事情講給别人聽,中間還夾雜着些不好聽的吐槽。
看到的時候,安時感覺很冒犯。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像是被别人窺伺着,觊觎着,評判着。
于是她就幹淨利落地分手了,對方求和不成又自以為的冷戰,安時覺得他的誠意在漸漸消失,便也不打算再給機會。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說話尖酸刻薄的男人更是和高中熱烈追求她的人判若兩人。
陳航依舊不死心道:“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行不行?我真的會改!”
安時感覺很失望,每想起來一次就失望一分,她冷下臉來,決絕地說:“我說的非常明确了,沒什麼可聊的了,你快走吧。”
她打的車停在路邊,打着雙閃,安時沒再理他,直接快速繞過他,鑽進了車裡,利索關上了車門,隔絕了外面喊她名字的聲音。
司機已經等了7分鐘,安時報了手機尾号,心裡在滴血,因為超時要多收3塊打車費。
因為這個小插曲,安時一路上心情不算好,還有點生氣。她将車窗搖下來,閉着眼吹了一會兒冷風。
因為是晚高峰,路上還堵了車,安時趕到包廂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到了,她打開門,十幾個人靜了音似的齊刷刷地看着她,害得她尴尬症又犯了,心情更差。
李若飛熱情地站起身來叫她:“安時,你終于來了。都等你呢!”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安時匆匆關上門。
李若飛:“這個點打車是有點堵,你就坐這吧,做你搭檔旁邊好了。”
安時往李若飛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了愣,正要邁出去的步子又定住了。
江季白将黑色外套脫下挂在了座椅後背上,此刻隻穿了裡面那件單薄的黑色衛衣,坐在靠近裡面的位置,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才轉眼看向她。
他還真的來了?那剛剛怎麼走的那個方向。
安時疑惑了一瞬,又恢複平常,走到江季白旁邊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你不是不來?”安時随口問。
江季白将杯子放下,聲線清冷:“又想來了,需要跟你報備嗎?”
安時呵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活該她多問一嘴。
王玲瞧見兩人才過了兩天就已經很熟絡的樣子,和李若飛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然後招呼道:“我們剛剛點了一些菜,安時你再看看,看看要不要再加點什麼。”
安時擺擺手:“啊,不用了不用了,我都可以的。”
王玲将點菜的平闆硬塞給她:“點吧點吧,你和季白可是這次的大功臣,反正也是老師報銷,預算沒用完呢,點一些你愛吃的。”
“那也行。”安時接過平闆低頭看起了菜單,随手拿起放在自己位置上的啤酒,單手拉開拉環,發出“呲”的一聲,一邊翻一邊大口喝了起來。
一下午一口水沒想起來喝,又和陳航說了半天,她早就渴死了。
李若飛:“嚯,看你這手法,酒量很好的樣子?”
安時趕緊搖頭:“沒有,隻是有點渴了,平時不喝,酒量未知。”
“那今晚正好可以探探底。”說話的是媒體部部長張洵,對方是個正經起來很正經,從來不在重要場合掉鍊子,但從穿衣打扮和長相上都給人很會玩的感覺,不太着調且有點小帥,和李若飛關系不錯。
“别别别,要是耍起酒瘋挺丢人的。”安時應着,扭頭看向江季白:“我點的差不多了,你有什麼要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