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藕橫劍擋住對方劍刃,“滋滋”摩梭作響時雪藕臂力猛張,推浪般頂開對方的劍反身一記暴扣!
柏安随着這一扣眉頭跟着稍一用力,聞聲從心地給出評價:“還不錯。”
顧自逸晃了晃垂在空中的腳:“都不問問我說的是雪藕還是菜上春嗎?”
柏安輕歎聲:“我說雪藕。”
“哎!”顧自逸笑了笑,朝他豎起大拇指:“眼光甚好!”
柏安瞥了眼正向對方拱手認輸的菜上春,一時說不出話:“……”
下注不應在開賭前麼?
“不過說真的,不用看到結尾我都知道雪藕輸不了。”顧自逸挑了挑單邊眉毛,覺得好玩似的又挑了挑另一邊的眉毛,左挑右挑完他勾唇道:“從小到大我都沒見到雪藕輸給誰。”
柏安看向拿過手帕擦汗的雪藕,輕聲:“是嗎?”
顧自逸得意地說道:“嗯哼,厲害吧?”
柏安點了點頭:“還行。”
“那是自然,畢竟是教我的人。”顧自逸笑着翻下樹,要走向雪藕前還不忘仰頭對他呲牙笑了笑,好似自己口中那個厲害的人不是雪藕而是他自己一樣。
柏安輕歎氣,沒忍住眼尾染了些笑意。
兩息後,他執劍向院中的雪藕行了個平禮,權當陰陽相隔的一聲遺憾的問候吧。
“了不得了不得,”方漫關湊上來,贊不絕口的同時賊頭賊腦地瞄了眼雪藕立在旁邊的長劍,猶豫再三問道:“雪大俠,我能欣賞欣賞你的劍嗎?”
雪藕對這聲稱呼足足沉默了四個呼吸,才冷冷地回了句:“不能。”
“來看我的看我的!”冰桃舉着自己的劍蹦出來:“我和他的劍劍出同爐,比親兄弟還親的劍!”
方漫關也不挑:“……行吧。”
旁邊鐘策和淩恒默契地一左一右于方漫關肩頭探出眼睛,雙眼灼灼地看着這柄銀劍,一齊發出“嚯”的氣聲。
菜上春被打得出了二兩悶汗,邊喘氣邊湊過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敢問雪兄師承何處?”
雪藕狀态清爽地完全不像才幹完一架還是一架狠架的人,氣兒都是均勻的:“不承。”
“啊?”大概疑惑的聲音太大,大到菜上春忐忑地加了個語氣:“……哈?”
雪藕沒說話,隻擅自低頭扣緊腕帶,感覺有人看着自己時他往後回了個視線,視線從無人的院落上移,落于樹上兩息後,他皺着眉收回視線。
菜上春更忐忑了:這麼嫌棄我的問題嗎?嗚嗚嗚……
“他師承武林秘籍,多翻兩頁什麼書就看會了,”冰桃站出來朝菜上春笑了笑:“具體的我也背不全,你去找個說書的保準齊全又靠譜!”
菜上春喘出來的氣兒都成冷氣了:“哈哈……這麼厲害呢。”
冰桃拍拍旁邊雪藕的肩,被拍開後也不在意地拍了拍空氣:“對啊,我們雪藕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那可以去教人武功,教兩天後半輩子的飯錢都不愁了。”方漫關往這邊湊了一嘴巴,說着說着他給自己卡住了,轉嘴道:“诶?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顧自逸叼着顆咬了一半的甜果,擡了擡眸:“可以什麼?”
鐘策朝他走進一步:“我們最近在找些事情做,總賴着你也不是個事兒。都正琢磨着做些什麼呢。”
顧自逸“嗯”了聲:“别被蒙了就行。”
鐘策笑了笑:“那還不至于。”
翌日幾人便出門找活幹,出去時大張旗鼓氣若鬥牛,才到中午除了鐘策其餘兩個面若黃土苦囊囊地支着半張臉吃飯不是飯,喝湯不是湯。
方漫關苦悶地悶了口清湯寡水的酒,酒液過喉品不出滋味他更郁悶了:“怎麼還能給我轟出來呢!”
“不至于吧?”鐘策問道。
“至于那可太至于了!”方漫關苦悶地看向顧自逸:“顧小公子,要不你收了我當靶子吧?出去被人當剩飯剩菜扔了半天我臉皮都塞城牆厚、渾身也比鋼鐵硬,能當個稱職的活靶子了!”
顧自逸憋不住地笑出了聲。
冰桃笑彎了腰,但還是嚴肅地開口:“别别别,我家小少爺再怎麼也是一個頂倆的人物,不能傳出這麼血腥暴力的一面給人鑽了空子再借機诋毀!”
淩恒捧着酒一杯接一杯,喝得臉都上色了都沒有停的意思,他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一晃發現空了,皺了皺眉手肘撐在桌沿單手托腮,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鐘策關切地看過來:“淩兄怎麼會呢?”
“我倆一起被轟出來的。”方漫關湊過來,哭笑不得地說道:“嫌他話少嫌我話多,最後兩個都不要。”
一桌子都笑出音浪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笑得飯店搖搖欲墜呢,旁邊一位花色大娘就念着蘭花指走了過來,探身一問:“找活呢幾位公子?”
大娘直勾勾看着自己避無可避,方漫關笑到一半被迫接話:“哈哈……是啊。”
大娘欣喜地把這一桌子人一一看過,蹦着腳丫躍到顧自逸身旁,翹起的拇指趁機往顧自逸臉上一劃。
“!”顧自逸半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雪藕立馬上前掀開她的手,卻見大娘毫無懼意地朝顧自逸抛了個星星眼,聲音嘎啦地有些刺耳:“來我們樓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