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辭低着頭沒有說話。
段無秋自知失言,也閉了嘴,本來還暖融融的氣氛一下冷了一半。
趙蘭辭略一推開他,說道:“你等我一下。”
段無秋也沒攔他,在床頭惴惴不安地坐了一會,把外袍都脫了,重新回來坐在外側,心裡仍舊是七上八下的,不一會,他看見趙蘭辭抱着一個手爐和兩個布包回來了。
“這是什麼?”
“蒸藥包。”趙蘭辭對他說,示意他躺下,“你說床不夠暖和,是因為你體虛,這裡面有艾葉、幹姜、肉桂、紅花,我一會燒熱了給你敷上。還有枕頭,裡面有酸棗仁、合歡皮和薰衣草,也是補氣安神的。”
“你在說我體虛?”
“嗯。”趙蘭辭很認真地點頭,“隻是我現在沒能力為你調理靈氣了,藥材對仙人也有益處,隻是不知道對你這魔頭能起幾分效果。”
段無秋看他反而不卑不亢,頓時感覺沒意思起來,他一開始喊趙蘭辭做暖床奴也是調笑興起,想羞辱他取樂,引得趙蘭辭多和他說說話而已,哪裡是真的要他伺候服侍了。
他索性往床頭一靠,賭氣似的:“我不要這個。”
趙蘭辭蹲在地上,撩了撩耳邊頭發,不知所措地說:“那我下次再換一種法子,被爐或是泡腳藥粉,都可以。”
“慢着。”段無秋叫住他,把他手裡的東西接過來,并排擱在枕頭上,自己則緩緩靠近他,“想和我裝傻玩呢?”
“沒有。”
段無秋意有所指地往他身後看了看:“傷好透了吧。”
“……”
“是我幫你脫衣服還是你自己來?”
趙蘭辭内心歎了一口氣,果然再怎麼樣也逃不過去他的頑劣意圖。他的鼻尖幾乎能戳到段無秋的胸膛,他遲疑了片刻,便開始解自己中衣的帶子,解開系帶的衣服搭在肩膀上,他需要像扒掉自己一層尊嚴一樣拂去。
“那就自己來。”段無秋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他聽。趙蘭辭露出了胸膛的傷口,被他一把抱住,全身緊張得一抖,随即被擁着倒在床上,背摔進柔軟的被褥中,床帳像霧一樣層層落下來。
段無秋在他臉頰裂紋上吻了一口,問:“不情願?”
“沒有不情願。”
“你分明就是。”
“是你揣着明白裝糊塗。”趙蘭辭直直望進他的眼睛,“我身子落在你手裡,要怎麼樣随你便,可你若是要溫柔小意纏綿悱恻,恕小奴做不到。”
“倒是挺有骨氣,我也不想用強的,沒勁。”段無秋刮了下他的鼻子,“需要我提醒你嗎?你餘生裡這檔子事也幹不了幾回了。”
他還嫌不夠似的,繼續添油加醋:“跟玉塵子就上趕着,給人戳出血了都願意,跟我就擺個木頭臉,論模樣我哪裡比不上他,論道行他不一樣被我算計?還一副守貞樣,若論經驗,你可比我豐富!”
“我就是不願意才跳下來的!”趙蘭辭扭過頭去說,喉結上下起伏滾動。他心裡把他的話琢磨了一番,趙蘭辭自己也沒和應雪晴做過很多次,難道段無秋……他是?
“是。”段無秋大方承認了,他那個探究又好奇的小眼神在頂級幻修面前實在太明顯,都不用開口段無秋就知道他想問什麼,“很奇怪嗎?修幻境的,就算沒吃過豬肉,豬跑我都見多少回了。”
“你、你要做就做!别提這個提那個的。”趙蘭辭真想拿根布條把他嘴封起來,閉上眼,假裝睡覺,打定主意就當受刑了,讓他在底下忙活,絕不睜眼。
段無秋的手在他腰上比比劃劃,嘴裡還不閑着:“你說他手指怎麼放的,怎麼能把你腰上印出那麼深的指印呢?”
“我不喜歡動武,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強迫你伺候我。”段無秋說,趙蘭辭睜開了眼,他良心發現了?
“讓爺來伺候你。”他本來就生得适合笑,這一咧嘴,眉眼彎彎,像蘸了蜜糖又撈出來一般,段無秋伸出舌頭,露出舌頭上鑲嵌的那枚圓圓的碧玉扣。
“什麼?你要幹什麼?”趙蘭辭躺不住了,每個毛孔都叫嚣着想要逃跑,可惜偏偏乳玉也不聽他的,把他的身體定住,一點也跑不得,反而露出了弱點。
“當然是溫柔小意一番,怎麼樣,我這樣的主人是不是絕無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