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花競相争豔中,白色洋桔梗花擠在邊角處,根系單薄無力,而又純粹。
遠遠看去,移不開視線。
沈丘拿起那束洋桔梗花,指尖撫摸純白的花瓣。
花店的門鈴響起。
“請問這束花多少錢?”
收營員回過神,“先生,99.9元。”
司機張叔看見老闆買了一束花回來,好奇一問:“總裁是要送什麼人嗎?”
沈丘欣賞起手裡的花束,“是的,一個朋友。”話語剛落,有一個電話打過來。
“沈先生,我買菜回來做飯,發現你的朋友離開了,這個孩子還發着低燒,對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阿姨說着。
墨瞳揚起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漣漪,很快回歸平靜,薄唇抿直,“随他。”
好心當成驢肝肺。
座椅上白色洋桔梗花遺落。
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寂寞。
房子狹小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孟星晖拖着病體挪步摸索,跌跌撞撞,找到燈泡的開關。
燈泡的燈絲卡茲一響,閃爍幾下明亮。
下一刻,兩眼一黑,孟星晖哭笑,“真背!”說着眼角落下眼淚,用袖子擦了擦。
團縮在單人沙發上,睫毛不安的抖動,電視機的屏幕一直亮着。
直到清晨微冷的氣息透過窗戶沒有緊閉的縫裡進來,塑料瓶裡的玫瑰花枯萎暗淡,失去明媚的嬌豔。
生物鐘作用下,睫毛微顫,視線逐漸清晰明亮。
周圍滿目狼藉。
像遭遇小偷打劫一般,衣櫃裡的衣服淩亂的掉在地上,衣服上全是腳印和髒水,相冊裡的照片剪成碎片,再也拼不回去。
孟星晖抱着相冊,眼睛抑制不住的疼痛,臉頰上眼淚幹涸。
碗碟堆積成山,洗碗槽裡滿是泡沫,海綿擦幹碗蝶上的油漬,利落的在熱水裡漂洗。
孟星晖手的另一邊桌子上,擺放着洗幹淨的碗碟。
抱起一壘碗碟放進消毒櫃消毒,等待消毒的過程,孟星晖輕輕喘了口氣。
酒店經理走進後廚攤開手,“大家先不要忙,來我這邊,我有事情要講。”
之前找孟星晖調班的同事拉着心不在焉的孟星晖湊上前,小聲和孟星晖說:“你最近怎麼了?沒精打采的,像失戀一樣。不會是因為我調班的事情吧?”
“沒事的,我不是找到人替班了。”
孟星晖嘴唇發白,“對不起,明明答應你頂班。”
“好了,不說這事,你多注意一下你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不在狀态,可别讓經理看見。”
“集團說今年我們酒店收益好,發獎金給我們酒店的員工。”酒店經理宣布了這個大好消息。
幾個廚師小夥熱場拍手,“嗚呼——”
大家夥都滿臉笑容,歡呼雀躍。
一個接着一個在行政辦公室門口排隊,出來後都喜笑顔開,說:“一定會好好幹,不辜負集團”。
輪到孟星晖進辦公室。
孟星晖擦幹手上的水,眼睛悄摸摸看着辦公室的布局,生怕把地闆踩髒。
尤其看到黑桌旁邊的男人,氣質出衆,好像是集團上面派下來的人,眼睛瞬間往下低。
抽獎箱遞入眼裡,“抽中多少,就能拿到多少。”
幹柴的手小心伸進去,随意拿起裡面的一張紙條打開。
孟星晖眨了眨眼睛,不可相信的張了張嘴,“您好,是不是獎金設錯了?”還給他看了一下紙條。
這數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