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冰珠的水,能夠撫平這個夏夜裡的一切躁動...卻不包括沈斯憐。
淋浴聲結束,空調的嗡嗡聲再次占據音噪首位。他站在冰箱旁,水流劃過他的喉間,沈斯憐因他喉間的滾動而感到口渴。
他望着他,難堪于自己的生理反應。
卻又無比渴望...
稍微解了渴,白伽将沒喝完的礦泉水放到一邊吧台。随後又拿過另一瓶新的丢給沈斯憐,很快,喝完水的人也來到了沙發邊坐下。
不過,她坐的是單人沙發。
修長的雙腿交疊,單手拿過那堆劇本中的某個小本。白伽有失眠症,入睡很難也進入困難。往常這時候,她一般都是拿酒灌醉自己,醉倒爬不起來也就睡了。
她百無聊賴地翻開那堆劇本,其實台詞總共就那幾句,少的甚至不用主動背就能全部記牢。
卻也是這時,緊閉的房門響起叮叮當當的提示鈴聲。
是王守,他們回來了。
白伽合上劇本,穿着那身寬大卻又極其合身的純白浴袍打開房門。很快,就見王守與張紅站在門外。
他們一人手中拿着個大密碼箱,看起來像是某人的行李。并且王守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笑得尴尬,勉強...以及對她的讨好。
很顯然,有什麼事。
站在門邊的白伽皺了皺眉,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先讓他們進來了。
也是進來了,才知道為什麼。
因為最近是附近的旅遊季,加上近段時間頻繁的SE粉絲的宣傳,都知道這邊有劇組拍攝,連帶着掀起了一波打卡狂潮。
就算是這座人煙稀少的邊陲小鎮,也來了很多客人。他們剛剛在樓下隻訂到一間小床房,現在的情況就是三間房,五個人,其中有一個女性必須單獨住,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四個男人必須兩兩一起住。
很顯然,這裡不止一個女性。
王守知道,卻不能說。
并且因為藝人和普通工作人員待遇不同 ,白伽和王守并不住在一起,他雖然也在這家酒店但房間在次卧也就是普通房。
而有劇組和公司補貼的藝人住在最高級别的套房。王守當然是想自己和白伽住,這樣他可以睡客廳,也就不耽誤什麼。
可問題是沈斯憐沈少爺身嬌體貴,住不了普通房。并且作為沈斯憐的私人助理張紅也很理所應當地認為沈斯憐應該和白伽睡。
他們都是藝人,且又是隊友。
在京都時住在一棟房子裡,外出表演趕通告時也有過不少次和隊友住在一間房裡。
所以,這是不需要糾結的。
面對張紅的說法,王守絞盡腦汁也沒找出一個反駁點,甚至有些被說服。
畢竟總不能讓大少爺去住普通房,不說少爺住不住的習慣,還得顧及他的身體受不受得了。沈斯憐有名的潔癖以及無菌人士,穿的碰的那樣沒經過消毒。照張紅的說法,這間頂級的大床房都有點委屈她們少爺了。
更别說還要和人擠一張床。
王守當然知道這有點過分,畢竟房間本來是他們的。可都是一個公司又是隊友,不幫這個忙說出去也不合适。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和白伽承擔不起事情敗露的後果。所以,可能真的需要白伽忍一夜。
這讓王守很是愧疚,愧疚自己沒能攔下張紅。也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在看到白伽冷淡的眉眼沒什麼變化時,王守心底那叫一個愧疚,愧疚得要死。
臨了又補充道:“打過附近幾家酒店的電話,基本上都滿了。”
這是把最後一條路線也堵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白伽身上,等他開口做出決定。包括沈斯憐,他在等,等他的回答。
就像永遠不會選擇的小狗,既期待又緊張 ,害怕不被選擇,又無比期望自己能夠留下。
在長久的沉默中,白伽很顯然看懂了王守的暗示。他在求她,在對不起。
白伽一般不會委屈自己,也并不在乎别人怎麼看他。所謂的事業也隻是混日子,對她而言辱罵贊許,都是一樣,都是他們的看法與她無關。
白伽很少有在乎的東西,可...這時她确實猶豫了。白伽并不讨厭王守,這些年的相處下來也讓她對這個人多了些熟人感。
她知道王守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也知道他還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所以,他不能得罪沈斯憐背後的深層資本。
一開始确實是他用了點強硬手段逼她進入娛樂圈,可同樣也是她确實需要那筆錢。他們兩人半斤八兩,都不是好東西。
最終,她點了頭。
讓開了卧室房間的門,退到一邊。
很快張紅拖着兩個大密碼箱進入她住了幾天的卧室。
又是清潔消毒,又是換床單被套。
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這麼多講究,白伽自己糙慣了,卻也不反對别人講究。她看着這一幕并沒有什麼反感情緒,再次回到客廳,來到沙發邊。
這時王守正在和沈斯憐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