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憐拿着枕頭,赤腳站在地面,發濕的眼尾青色的眼下都昭示他久久未睡。此刻,他站在安靜的客廳内凝望着沙發上熟睡中的青年。
他的睡顔平靜,安然。
不像他醒來時的尖利冷冽。
夏日開了低溫的空調房地面大理石溫度極低,可以用刺骨的冷來形容。沈斯憐身體不好,那低溫對他并不友好,可此刻他卻像是感受不到般,執着而固執地站在原地盯着他。
灰色寬敞的絲綢布料搭在他腳上,清瘦、殊麗。他凝望着黑暗中沙發上熟睡的人,光線昏暗一切都變得模糊看不清,隻有空調散發出來的微弱藍光讓人可以視物。
他的鼻梁很挺,輪廓清晰,就算是在黑暗裡也一樣讓人過目不忘 。
沈斯憐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可以一起睡卻不一起睡。是因為讨厭他嗎?還是因為王守。
因為他...所以不和他親近。
沈斯憐并不是個喜歡打探别人隐私的人,他對王守也沒什麼興趣。回國簽約EL以後,也隻簡單在公司大樓大廳碰到過一面。
一個中等二級的經紀,并不算最頂尖,卻也不差。三四十歲的年紀,未婚單身,有傳言喜歡男人。
沈斯憐并不反感同性戀,對于這種他人隐私也沒什麼興趣。可他在意白伽在第一次見到他時。
他是同性戀嗎?沈斯憐也不清楚,二十多年,從青春期到成年。他的世界一直循規蹈矩,接受所謂精英教育,除了學習之外就是在旅遊。
他一直都在路上,從南半球到北半球,又從拉斯維加斯到布基納法索,他在感情上一片空白。直到遇到白伽,一個男人。
他的第一次喜歡,是一個男人。
他的第一次...也是一個男人。
他是同性戀,他應該就是喜歡男人。可當這樣的想法出現他又完全不能接受,他感到惡心,反胃,想吐。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和一個男人性.愛。
隻有把那個人想象成白伽,似乎又變得可以。沈斯憐還是無法搞清楚自己的取向,但他已經不在乎,他隻是喜歡白伽,他隻喜歡他。
可是...為什麼不喜歡他?為什麼王守可以,他不行。
沈斯憐又想起了剛剛陽台上那幕,青年笑得愉悅又漂亮,他的眼睛靜靜注視着身前喋喋不休的男人。王守長得好看嗎,不...完全不。
在沈斯憐看來,甚至是醜的。
可就是這樣的人,白伽會對他笑。
白伽是很少笑,不管是在舞台上還是舞台下。他的表情總是很少,大多數時候對什麼都是冷淡的,就連他們這些隊友也一樣。
可王守不一樣,他看到很多次。
青年的眉眼因他而舒展...沈斯憐并不覺得白伽看得上王守,其實他都不确定白伽是否喜歡男人。
在他的那堆破事新聞裡,出現次數更多的是女人。永遠被環繞,永遠被簇擁,他很受歡迎,很多人喜歡他。
可就算如此沈斯憐還是嫉妒王守,他覺得自己瘋了,病了、無可救藥。明明不可能,他還是拼命想要靠近。
就像一個不值錢的倒貼騷、貨,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獻給對方。想要和他融為一體,他看過那些影片,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同時,他就查了相關事情。
包括,他們該怎麼做。
沈斯憐并不覺得自己會是受,但很顯然白伽絕對不是。他很自我,自由,對一切自己在乎的東西有着超強控制欲。
他是野蠻,頑強,他很好。
沈斯憐崩潰地發現,他可以為了白伽做一切包括讓他作為承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