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庸醫?他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馳運的話說得百裡芃更加疑惑,可是當她看見馳運沒經過她同意就擅自給父親喂藥的舉動感到不安,立即出聲制止。
“你說你是不是大夫,你剛才給我爹吃的是什麼?”百裡芃神情緊張,想要去阻止馳運,他回過頭瞪了百裡芃一眼,用嚴肅的語氣開口:“不想你爹死就不要輕舉妄動!”他說完又自顧将瓷瓶裡的東西全部喂進了百裡靖的口中。
馳遠見百裡靖把藥汁咽下才看向百裡芃,說道:“你放心,我若是想害他剛才就不會讓你們上船,這瓶凝露也隻能暫時護住他的心脈,你必須快馬加鞭,在明日中午之前抵達青州,并讓他答應為你爹醫治,否則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百裡芃這才明白馳運的用意,也為自己的唐突感到懊惱,她學着之前百裡殊的模樣擡起雙手拱手作揖,表示感謝,并說道:“多謝池大叔,剛才是小女子唐突了,還請池大叔看在我救父心切的份上不要介懷。”
馳運看了一眼彎着腰的百裡芃,他的情緒變得複雜起來,他盯着百裡芃看了好一會才冷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何他聽着百裡芃口中的馳大叔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于是他突然開口:“對了,我姓馳,心馳神往的馳。”
馳運說話間掀開了窗簾,往對岸看了一眼,又繼續道:“還可以是背道而馳的馳。”
心馳神往的馳?果不其然自己又差點給他安了個姓氏。聽見馳運的聲音,百裡芃自顧站起身來,順着馳運的視線看向了對岸,也聽出了最後那句背道而馳的深意。
聽他話的意思是靠岸就要分道揚镳了,可是自己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最好是讓他直接把我們送去青州的神醫家門口,如果他再和神醫是舊相識就更秒了!
百裡芃在心裡盤算着,也開始醞釀自己的情緒,當一聲Action在心中響起,她的情緒瞬間上頭,她走到馳運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說道:“馳叔叔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好事做到底,再多送我們一程?”
話說到這自然也得有重頭戲,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百裡芃的眼眶裡滑落,連同聲音也變得哽咽:“我的家中于昨晚經曆了巨大的變故,家裡的一切化為一片灰燼不說,如今哥哥下落不明,爹爹又生死未蔔,而我也中了毒忘卻了好多過往,怕是命不久矣。”說到後面,百裡芃開始添油加醋。
正在看風景的馳運聽聞百裡芃口中的中毒二字,頓時臉色一僵,他連忙轉過頭盯着百裡芃仔細打量,随即将她的手擡起放在船身的欄杆上,而他則伸出手指搭在她的手腕間。
馳運時而把脈,時而又盯着百裡芃的臉看了好幾眼,最後又在左右手上都切換了一遍,他每做一個動作,神情就越嚴肅一分。
百裡芃不過是一句話玩笑,試圖賣慘喚起他的同情心,怎麼他給她把脈的樣子這麼嚴肅,甚至比剛才給父親把脈時還來得認真。
“從你的脈象上來看,你的确命不久矣。”馳運說完緊皺着眉頭掃了一眼百裡芃,又自顧開口:“如此,便也說得通了。”
不是吧?随口的一話居然一語成谶了?百裡芃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百裡芃擡起頭看向馳運,急問:“馳叔叔你剛才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中毒?”
“你看看你自己,正常有幾個人會長成你這樣?”馳運看着百裡芃驚訝的樣子,他并沒有把話說得很明白。
百裡芃聞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見馳運沒有打算告訴她實情,便也沒有追問,她擡起頭眨了眨眼将眼裡的淚收回,随後開口吐槽:“原來你是嫌棄長得胖?為何要咒我死,我死了對你又沒有好處,隻有活着的我可以釀制美味可口的酸菜。”
百裡芃說完趁馳運不注意,像變戲法一樣從玉戒的空間裡拿出一壇新鮮可口的脆爽酸蘿蔔。
“折騰了大半天我都餓了,小菜我備上了,馳叔叔你這可有能就着小菜吃的吃食?”
馳運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百裡芃的手上多了一個小陶壇,随着壇蓋被打開,一股酸香的味道迎面而來。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當酸蘿蔔展示在他面前,他将直接将壇子從百裡芃的手上拿了過去,随後走到小桌邊拿起一包糕點遞給了百裡芃。
“我這裡就隻有這個,你愛吃不吃吧。”馳運說完抱着陶壇跟百裡芃宣誓酸菜的主權。
“不過這壇酸蘿蔔歸我了!”
“行,隻要馳叔叔喜歡,我這裡酸菜多的是,還有各種不同的口味哦。”
百裡芃看着馳運拿起酸菜大快朵頤的模樣,便知道接下來的行程是同一個目的地。不過她着實也沒想到,就憑這個不起眼的酸蘿蔔能說服他,早知道他喜好這一口就早點拿出來了。
熟悉的味道入口,馳運便覺得這次的青州之行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