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對此無動于衷,他勾嘴笑笑道:“你可真不像個妓女。”
夜莺說:“為什麼?”
“你看起來像這裡的主人。”
夜莺哈哈大笑。
“感謝你的恭維!沒錯!我是這裡的女王!”
她對林見鹿說:“美人兒,願不願意做姐姐我的後宮?”
Z開玩笑道:“當着我的面勾搭我的新婚夫夫啊。”
夜莺眯着眼睛瞧他。
“風月場浪大,小心翻船淹死。”
“那就死吧。”Z無所謂。“這叫殉情。”
“時間不早了。”林見鹿打斷二人的對話。
“我們真的要離開了。”
夜莺優雅道:“慢走不送。”
“喂喂,好歹指一下路啊。”Z不滿道。
“看在這位的份上,”夜莺指着林見鹿。大抵是他身上的書卷氣,像極了象牙塔裡的窮學生,自帶懵懂稚氣,格外使夜莺青睐。“我就說道說道。”
“順着你們來時的路往前走,就是白夜的紅燈區,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邊上一點是暗巷,一些老娼或病娼住在那,沒人會喜歡那裡。”
她不喜歡提到這個,飛快跳過。
“我這裡靠近度假區,還算不錯。勉強算安全。”
“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出門往度假區走,不要坐那些拉客的,會打劫,坐官方的無人駕駛車,機器算的價格不會騙人。”
“他們怎麼搶劫?”Z有些興奮。他蠢蠢欲動好似蒼蠅在搓手。
“我可以期待一下嗎?”
“老實點。”林見鹿提醒他。“不要沒事找事。”
“白夜有許多好玩的景點,不過那向來與我們無關。那是給你們外地人享受的。”夜莺說。
“好好玩吧,旅途愉快。”
“謝謝。”林見鹿回以一個微笑。
他對Z說:“我們走吧。”
他們不留痕迹地離開,一如他們來時。夜莺站在樓上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街道上人聲漸濃,人們踏入又一圈的輪回,母親煮起早餐,父親趕往公司,孩子夢遊去學校,無家可歸的人依舊流浪。晨間新聞報道淹死在水溝裡的酒鬼。那水溝沒不過鞋底,由此可見酒鬼醉的有多深,他是被酒精淹死的。
夜莺回到屋裡,小小的房間空了下來。她哼着小曲,東西也不收拾,悠閑的洗了澡,倒在床上睡覺。
傍晚,度假區的一間咖啡店裡,林見鹿坐在一張餐桌前看着書。Z推門而入,坐在林見鹿面前。
一天前他們離開夜莺的家來到度假區,通緝犯(準)和窮光蛋一拍即合,一個出錢一個出□□,在一家連鎖的經濟旅店定了标間,就這麼在白夜住了兩天。
“玩的怎麼樣?”林見鹿放下書。
“還不錯,雖然這裡沒什麼名勝古迹可以瞻仰,但基礎設施和服務做得真不錯。”Z評價。“你在看什麼書?”
“一本講述白夜城的曆史的書,從咖啡店書架上找的”林見鹿回答。“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精力,逛半天就累了。”
“這種無聊的書你能看下去也是個人才。”
“還好。”林見鹿答。
書中說,白夜是一座被抛棄的城市。在太陽還未升起的時代,它是髒亂差的代名詞,等到太陽升空的時,它毫無意外的被人忽略,成為維持其他地區穩定晝夜的犧牲品,成為白夜。宇宙中陽光稀有,但沒有人願意一整天待在陽光下,這不符合人的生活習慣。旅遊業的發展反而是意外之喜,陽光真的給這裡的人送來了希望,令人感歎人類這種生物有着蟑螂一般頑強的生命力。
以上種種不足為外人道,林見鹿不願過多解釋。他合上書放到一邊。環顧四周,琥珀色的瞳孔微不可查地頓住。
Z還在滔滔不絕:“我們晚上吃什麼?”
林見鹿:“有點不對勁。”
咖啡店門口圍着二三混混樣的男人,店裡也零散坐着幾位…怎麼形容呢,總之不像是會喝咖啡的人,在店裡格格不入,散發像茅台拿鐵一般讓人想吐的氣息。
“外面三個,還有裡兩個。”林見鹿不動聲色指出。“有問題,大概率是沖我來的。友情提示一下,你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呵。”Z忽然一笑。
林見鹿有些詫異地擡頭。
“你才發現啊。”Z壓低了聲音,變得更加深沉華麗。
“我還想看看你會無視到什麼時候呢。”
林見鹿看向Z,後者回以一個嚣張的笑,頓時了然。他道:“不想走的話後果自負。”
“放心,放心。”Z漫不經心地回答。
他說:“這裡商業街,多的是遊客,他們不會在這裡動手的,我們還可以再坐會。”
Z好奇地問:“你到底惹了什麼?”
不久前,簡·奧蘭上将來到白夜,市長陪着笑接待她。
奧蘭懶得客套,單刀直入:“我來找個人。”
“哎呦!”市長被蛇咬了般跳起來。“這是件麻煩事啊,上将您看,我們白夜是個小地方,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幫這個忙,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不如……”
奧蘭皮笑肉不笑地看這他。市長立刻擦着冷汗改口:“盡力盡力!我們一定盡力。”
“先給我把這個人找出來。”
她甩出一張照片——白色頭發、淺琥珀色瞳孔,一架飛機的航班号以及…林見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