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奧蘭上将的要求下，醫院方面很快把林見鹿的體檢報告加急做出來。她略過彎彎繞繞的一堆數據，直接翻到最後看結果。接着她把報告扔給被阿蒙森副官通知趕來的林見鹿，她說:“你自己看看。”

林見鹿粗略翻過，體檢報告上沒有顯示任何問題，正常人什麼樣，他就什麼樣。林見鹿說:“和我預料的差不多，這樣查不出什麼問題來。”

簡·奧蘭郁悶道:“我還讓醫院給你測了一下DNA，讓阿蒙森拿去在永無的數據庫裡調查了一下。”

林見鹿擡頭問:“有結果嗎？”

簡·奧蘭攤手:“隻能說之前的你挺安分守法的，永無數據庫裡沒有你的DNA記錄。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消息。”

林見鹿反問道:“也有可能我根本不是永無人。”

“這個可能已經排除了。”簡·奧蘭向阿蒙森一招手。她對副官說:“你來給他解釋一下。”

阿蒙森點頭。他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資料說:“林見鹿先生，根據您和奧蘭·上将提供的資料，我們挑選了一些關鍵詞進行大範圍搜索。我們将搜索結果進行篩選後，在‘玫瑰沙漠’的搜索結果中找到了一個線索。”

“什麼線索？”

“我們在學術網站上找到一篇有關玫瑰沙漠的論文。抛開專業性的内容不談，直接說結果。這篇論文的中心思想是在講玫瑰沙漠之中可能有什麼大型天體，因此使玫瑰沙漠外圍的軌迹産生異變。”

阿蒙森副官補充道:“這篇論文發表在25年前，淹沒在學術的海洋中，并沒有掀起什麼水花，可以稱之為孤篇。”

林見鹿讀懂了他的暗示。他說:“你的意思是說這篇論文和我有關？”

阿蒙森和簡·奧蘭對視一眼。簡·奧蘭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阿蒙森說:“實際上，我們懷疑這就是你寫的論文。”他打開顯示屏幕，一張照片躍然顯現。

“論文的作者名叫江潮生。是燈塔的人，于25年前失蹤，至今仍未找到。”

照片上的江潮生深發棕眼，臉上帶着絕不會出現在林見鹿臉上的燦爛笑容。除此之外他們兩個堪稱一模一樣。無論是誰見了都會認為他們兩個人有血緣關系。

就連見到了照片的林見鹿都不禁生出了幾分恍惚，仿佛見到前世的自己。

簡·奧蘭發話道:“假如你真的是這個人，那麼你勉強算得上是半個永無人。”

燈塔原名高塔，因永無而誕生。最初是一些學者們的實驗場地。後來因為學者們越聚越多，場地一再擴大。最後在宇宙戰争的多方幹擾下，幹脆獨立出去自治了。多年以來，燈塔為宇宙培養了許多人才，是無數學者心中的聖地。到目前為止，永無和燈塔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共赢關系，将燈塔人稱為半個永無人實際上也沒什麼錯。

林見鹿問簡·奧蘭:“這麼說，接下來你要從江潮生入手，去燈塔調查？”

簡·奧蘭歎口氣，疲憊的扶額道:“我倒是想。”

“浮裡亞的事情一大堆，我還得去明日大學裡去給人上課。真是一點都走不開。”

“所以！”簡·奧蘭看向林見鹿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她也不管林見鹿同不同意，飛快地做出安排:“聽說江潮生還有一個妹妹在燈塔，你去了之後剛好可以找她了解情況。”

“就這麼定了！”簡·奧蘭愉快拍闆道。她對阿蒙森說:“你趕緊去安排一下，将他……”

簡·奧蘭頓了一下。她轉頭問林見鹿。

“你那個同夥還和你一道？”

林見鹿回答:“應該是這樣的。”

簡·奧蘭接着吩咐道:“行。趕緊安排他倆去燈塔。找幾個靠譜的人互送過去。”

阿蒙森立刻離開，将新的任務安排下去。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林見鹿和簡·奧蘭兩個人。

“聽說你要和Z離婚？”簡·奧蘭竟也有閑心關注這些八卦。

林見鹿點頭說:“是的。本來也是臨時想出來的脫身之法，現在不需要了。”

簡·奧蘭卻說:“是嗎？我看你倆關系很好的樣子。”

她拿支筆随意點點林見鹿道:“你這個人，太割裂。在廢墟可以眼不眨地動手殺人，永無又可以老老實實當個普通民衆。身上還有那麼多謎團，看不出真面目。偏偏那個男的一直跟着你。啧啧，說是真愛也不為過了吧。”

“他今天都沒陪你一起來。你就這麼舍得放他走？”

林見鹿事不關己地回答:“這和你有關嗎？還是說簡·奧蘭上将也有一顆八卦的心？”

“我為什麼不能有？”簡·奧蘭反問。

她又道:“不想回答也沒關系，我隻是順口提一嘴。你們那個結婚記錄我直接讓人删除了，一句話的事情。”

“謝謝。”林見鹿有始有終地表達感謝。

簡·奧蘭眼皮都不擡一下道:“真要謝我就說說看你對Z現在是什麼想法。”

林見鹿沉默一陣，居然真地回答起簡·奧蘭的問題。

“你不覺得用一張紙困住他很可惜嗎？”

兩個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林見鹿說:“宇宙的流浪客是自由的，他不應該被任何東西束縛。一隻鳥在空中飛翔的時候最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