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程橙不僅會搭“風車”，還會把凳子拆回來。

不然卷毛王都想好理由讓蘇聞折帶着他們幾個沒凳子的去後勤搬了。

這些凳子看樣子就是疊上去，實則是有不少零件都在相互掰扯，程橙圍着它轉了一圈，三兩下把自己的凳子先拆出來，然後坐在凳子上沉思。

“你剛開始疊凳子的時候，怎麼沒想會有這樣的結果？”蘇聞折看着他問道。

“我當然想了。”程橙看出一點縫隙，嗓音因手上在拆凳子而有些咬牙切齒：“那不是，想看看，你是什麼表情嗎？”

看董禮澄的凳子被自己拆出來，他繼續說：“也就是我網上随便刷到的視頻，看你昨天興緻不高效仿了點，不過沒想到這麼成功，成功被卷毛王罰了個檢讨。”

原本把後排風車當做是惡作劇的蘇聞折：“……”

最後他妥協般上前，和程橙一起拆着這個凳子風車，等拆到第四個的時候，他開口道：“我昨天……是還沒緩過來，讓你們擔心了。”

程橙笑着回他沒事，說完就從自己的凳子上下去打算把黃沐冉的凳子給他放回去。

蘇聞折的目光在那堆凳子上，沒注意程橙彎腰的動作，正打算拆下一個凳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些許摩擦聲。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手上忙着拆那堆凳子，蘇聞折現在就會追出去。

搞“風車”是為了他，那解他鞋帶就是突然欠欠的了。

程橙拖着黃沐冉的凳子站在他前面，笑着同旁邊的黃沐冉說着話：“雖然有點偏差，但總歸是平常的蘇聞折了。”

黃沐冉接過自己的凳子，看着在後排系完鞋帶後在仔細琢磨拆凳子的蘇聞折。

凳子拆得很快，沒有影響正常的晨測。

晨測結束後，蘇聞折跟着送晨測卷的課代表一起去老師辦公室拿卷子，他在那個放卷子的架子面前翻了許久都沒看到要用的新卷子。

或許這節課沒有卷子也說不準。

他起身走到梅梅老師的辦公桌前：“老師，這節課有新學案要寫嗎？”

“哦，你來啦，剛好我要去找你來着。”梅梅老師從手邊的卷堆裡挑出一張：“今天先不講新課，上次留的綜合卷我批完了，等下你拿回去發掉，還有這個。”

蘇聞折探頭看去。

是白一的卷子。

單看内容實在不像她的卷子，可從字迹和名字又确确實實是她的。

“我沒記錯的話白一應該和你們關系更近一點，總感覺小姑娘最近狀态不太對啊，平時批她的卷子都是又工整又細心的，可是最近我感覺她的作業像再應付一樣。”

梅梅老師把白一的試卷拿到眼前，嘀咕道：“這答案都驢唇不對馬嘴的，甚至還亂填，其他還有的地方像趕早來抄答案……這樣下去不行啊。”

目光回到蘇聞折身上：“你閑暇時候幫老師問問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稍微有點擔心。”

蘇聞折從試卷上移開目光，正想答應時旁邊桌的物理老師和數學老師也都開口問他同樣的事情。

平時白一對待學業非常認真，對待老師和同學也都很溫柔，可這幾天交上來的作業實在太不對勁了。

如果隻有一次老師們也能體諒下學生學習壓力大。

但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蘇聞折走出辦公室時覺得自己的肩膀上好像扛着百斤重的擔子。

這幾天他自己過得亂七八糟，沒什麼精力像往常一樣關注身邊的人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難得他這次打算先去問魏萍萍。

.

第六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白一察覺到盯着自己的視線消失才松了一口氣。

旁邊列的楊素素看她情緒不佳給她遞了一塊糖過去：“今天這是怎麼啦？怎麼這麼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太累了吧？”白一接過楊素素遞來的糖果，語氣滿是疲憊：“不過也或許我太過于敏感了吧？”

楊素素：“？”

白一轉過頭，像是在确定什麼一樣：“我覺得蘇聞折今天一直在看着我。”

被她這麼一說，楊素素倒是突然覺得中午吃飯的時候有看到蘇聞折的視線往這邊看，不過他觀察别人時很會營造錯覺，所以她也不是很确定。

“可能是你的錯覺吧？”楊素素安慰道，又提出自己的疑問：“不過你這幾天的狀态确實不好哦，前天出去玩我還覺得你憔悴了不少。”

白一沒有搭話，她默默地把視線轉回去，看着桌面上堆積起來的教材。

過了許久，第八節課的預備鈴聲響起，她才出聲說：“隻是，我還沒想好。”

“嗯？沒想好什麼呀？”楊素素好奇地問她。

“向喜歡的人表白。”

怕過于尴尬，蘇聞折早早就拿着自己的東西來到了對門六班。

他來的時候曾欲休還在寫上節課留下的練習題，想到在窗前起發的心思，蘇聞折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胳膊。

知道蘇聞折沒安什麼好心，曾欲休還沒算出最後的答案，不是很想搭理他。

于是這個态度換來了蘇聞折的動作越來越大，剛開始他還戳戳曾欲休的袖子，點點對方的桌子，後面直接上手扯他的袖子。

“喂，學霸，怎麼還沒算完？”蘇聞折撐着手，語氣帶着些許挑逗。

還好在蘇聞折動作更大之前曾欲休就把答案填在空格處，帶着被打擾的不高興問他：“你扯我衣服幹什麼？”

明明是正常的小動作，怎麼說出來就有些不正經了？

蘇聞折壓下這個想法，問出他今天一直在問的問題：“你有沒有看出來白一哪裡不對勁？”

顯然他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問了也白問。

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時，蘇聞折大概知道了答案，坦然地說：“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的準備還是做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