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欲休等他評價後反問了一個驚人的問題：“誰是白一？”

蘇聞折聽到後差點沒從凳子上栽下去，他的手搭在桌子上，整個人大為震撼：“一個月了，你還不知道他們都叫什麼嗎？”

“算了算了。”蘇聞折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早知道就問他能不能看懂人的微表情了。

午休的時候他也找過魏萍萍，對方很認真地思考半天，最後也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在他在思考要不要晚課讓蘇粥粥去問白一的時候，隔壁那個對不上人名的哥們出聲道：“你是說那個上次第一時間跑過來關心你的女生嗎？”

看到對方轉過來的眼神，曾欲休繼續說下去。

“我可能給不了什麼信息，你去問那個實力很不錯的朋友吧。”

曾欲休說的實力不錯的朋友應該是黃沐冉。

白一的事情黃沐冉可能知道些什麼嗎？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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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蘇聞折把蘇粥粥安置在魏萍萍那裡，自己則準備從前排穿過回到自己的位置。

路過董禮澄的座位時見他還在和那個“妹子”聊天，蘇聞折好奇地湊過去。

董禮澄在某些和學習不相幹的事情上可以說是非常專心，和對方結束聊天之前都沒注意到蘇聞折，所以一臉幸福地收起手機後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

“卧槽，哲哲你怎麼走路都沒個聲啊！”

“……”蘇聞折有點無語，解釋道：“我很早就在這兒了，你和對方聊得不錯啊？”

說到手機裡的這個“妹子”，董禮澄先嘿嘿了兩聲，然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那是相當不錯了，如果說剛開始的一周是暧昧，那現在簡直就是老夫老妻。”

得，真網戀了。

蘇聞折搖着頭離開他的座位，姑且先看情況吧，從剛才的聊天内容上來看對方還沒開始行使什麼詐騙手段，沒什麼錯誤的事他不會止損的。

正在座位上整理卷子的黃沐冉感受到前方熱烈的視線，擡頭就看到蘇聞折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

兩個人跟做賊一樣跑到樓梯旁蹲着，偶爾有上樓的同學朝他們投去不理解的目光。

“什麼事一定要在這裡說嗎？”黃沐冉有些不耐煩地問他。

“我隻是覺得這種事情應該小心翼翼點。”蘇聞折解釋道，咳了下作為話題開頭：“那個，就是曾欲休說如果我想了解關于白一的問題來問你就好了。”

“？”黃沐冉向蘇聞折投去看不懂的目光，抓重點開口問：“你什麼時候這麼信任他了？”

“這你就别管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黃沐冉難得沉默。

蘇聞折也很少見到這樣的黃沐冉。

他想回答這個問題，卻又在忍着讓自己不要回答。

他們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尴尬起來，蘇聞折覺得這樣下不行，打算站起來帶黃沐冉回去，蹲在角落裡的黃沐冉才開口。

“你知道一一她姥姥去世了嗎？”

令人意外的開端。

其實黃沐冉知道這件事也是意外。

為了讓白一能舒舒服服地上高中，他們一家在得到錄取消息後就在學校附近看好了房子，剛好就租到了黃沐冉家附近。

或許是因為這個，她和蘇聞折他們之間有了鍊接點。

白一是黃沐冉介紹認識的。

蘇聞折點了點頭，繼續聽黃沐冉說下面的故事。

是開學左右的事情了，那片小區的隔音不是很好，白一的姥姥在開學就被查出癌症晚期，沒有什麼可活的時間，白一媽媽又非常堅持總想出力讓她姥姥堅持。

可她忘了，她們家并不富裕。

她們家甚至為此還大吵了一架。

外出丢垃圾的黃沐冉把吵架的内容聽得清清楚楚。

“那老人都不想活了你還這麼執拗幹什麼？”

“哪能這麼說！那是我媽！生我養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不管她！”

“可是我們哪有那麼多錢？你這邊我這邊該借的都借了，隻能湊出來這麼多，為什麼一定要動孩子的讀書錢！”

“爸……媽……”

“一一啊，你能體諒媽媽嗎？那是你姥姥，如果真的走了，我就沒有媽媽了……”

嘶啞的、咆哮的、平靜的、激烈的……都融在這些話題裡面。

最後白一媽媽還是帶着家裡一半的積蓄在三月中回了老家，隻不過老人沒等到這筆救命錢就先走了。

剩下的黃沐冉也不知道，不過蘇聞折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她媽媽身邊的人應該會說什麼就你們家不拿錢老人才走的、你忍心看着老人上路嗎、說多了就是老人養了個白眼狼等等……

晚課的預備鈴響起，兩個人扶着牆慢慢蹲起。

腿麻得蘇聞折嘶了一口氣，在走之前黃沐冉說了最後一句話。

“一一她爸媽……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