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簌簌叫了幾聲，湧出洞道半個身子的半龍暫停了動作，它又叫了幾聲，它們的眼睛的光亮熄滅，慢慢退回洞道内。

瞿辰覺得那種目光好古怪，她還能慢慢扭頭去看；應不知道是不是應于心的心理作用，那些東西好像很想吃掉她。

瞿星的話印證了她的感覺：“你們沒有半龍的不要偷着進來，當心被吃了。”

“這些和銀子不是一樣的嗎，怎麼還吃人啊……”瞿辰和銀子對視，銀子那麼可愛乖巧，想不到她和洞道裡的半龍一樣會吃人。

“準确來說，是非白恒以外的壞心眼的人。有時候分不清是好是壞，會不分好壞的全吃掉。”

“我是寨子裡的人，我可以有半龍嗎？”瞿辰隐約記得養半龍得成年，至于為什麼要成年不知道。她離開寨子離開得太早，沒等到有半龍的年紀。

“半龍是不會離開崖底太遠的，你不長居這裡，它會寂寞的。”

瞿辰撤了養半龍的心思，她肯定不會經常住在這裡，瞿星摸了摸銀子：“你要是想來，記得帶上銀子。這地方不好，還是不要來的好。”

“好。”瞿辰看洞道口完全看不見半龍了，它們全部回到裡面閉眼睡覺，“姐姐，這些半龍一直在這裡嗎？”

“對，它們一直在這裡。等我死了，銀子也會回到這裡。”

“你們是不是奇怪，它們為什麼會吃人？原本是不會的，在兩百年前，有人把石窟最裡面的東西拿走，導緻龍氣不穩後，它們就變得很有攻擊性了。聽說是因為有外族人利用了半龍的信任，把那副神殼偷走了。”

“我們在尋找那副神殼，多年來有了線索，是霆納傳回來的，可惜斷在起蘭閣這裡。你還記得，德宗把八寶地圖傳出去的事嗎？那是我讓她傳出去的風聲。”

瞿辰想起來了，藍允找到她用姚無秋失蹤的事引她過去，又把八寶地圖的事抖出來。當時藍允親口說，是劉德宗透露的。劉德宗嘴巴緊，她那時不得其解，關鍵點竟然在瞿星這裡。

“記得，那個地圖算是一切的起點。沒有那份完整的地圖，我們不會去明月村，現在也不會回到白恒寨來。”

“是啊，那份地圖是我很早得來的。到手後我們去找這份地圖是從誰的手裡來的，最後發現就是從那位藍閣主手裡來的。于是，和其他得來的消息一合，霆納就去了起蘭閣。我們沒發現特别異常的地方，這位閣主是一直在聯絡外界，但是跟我們要找的東西貌似沒關聯。一等就是十幾年，她終于有動靜了，隻是沒想到會把你扯進去。”

“所以姐姐你們現在的猜測是？”

“你們去明月村那裡的事你已經講給我聽過了，我是覺得藍允這個人有點奇怪。加上後來你們弄出來的東西指向白恒寨，孟平蕪的偶人裡有龍氣，我想，偶人裡的龍氣是當年被偷走的那截嗎？如果是，藍允她這個人身上究竟有什麼，導緻了那個陣法的啟動呢？”

三個人的腦子不停地轉，試圖找到其中的聯系點。不知不覺，這段有無數洞道的路已經過了，隻留下左側的道路。

道路不再是全白，有灰色的斑點在石壁上，瞿星提燈去照：“自從神殼被偷走後，石壁上逐漸有了黑點。你們看這些黑點現在尚小，等到它變得很大，就是最裡面的又要吃人的時候了。黑點第一次變大的時候，那時候族裡人不知道這是什麼，等到它變到都連起來的程度，有東西竄出來吃了人，那些黑點就又消失了。後來龍氣被帶走一部分，這些黑點的生長就更快了。”

她的腳步變得緩慢，等到走過某個地方，她忽地停下：“不能再往裡走了，在往裡面就危險了。”

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銀子可愛無神的眼睛變得有神，她在警惕害怕裡面的東西。

“以前是可以進去的，現在想進去，必須把神殼和那截龍氣找回來。”

“所以，我再問一次，如果你們的朋友身上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你們會如何選擇呢？”

孟平蕪的偶人中有龍氣是事實，用手段讓她交出偶人不難，但是她們不想強人所難。龍氣從那裡面出來後那個偶人還會完好無損嗎？不會的話萬一孟平蕪神志失常……

一頓晚飯吃得興趣缺缺，瞿辰的目光時不時落到偶人身上。

應于心嚼着飯，她胃口還好，重點在于偶人會不會損毀。瞿星對龍氣勢在必得，不會跟她們太客氣的。現在對她們有說有笑全是瞿辰在中間的緣故，瞿辰在多年的追尋下有多少份量，她本人估計都不敢去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