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火光微小,瞿星的話平淡。白恒人有目标,藍允她們像無頭蒼蠅,撞到哪處算哪處。瞿辰卡在中間,她祭拜完妘伏,在想她遺漏的地方,這個人……
“要是沒事,你們就先回去吧。”瞿星蹲在地上拔最近新生的雜草。
瞿辰湊到她身邊蹲下,應于心想了想,蹲在瞿星的另一邊:“姐姐,我們有些事想請你解惑。”說着,她也開始拔雜草。
或許是覺着她們三個此時的舉動诙諧,瞿星搖頭笑了笑:“你們想問什麼?”
“姐姐,你們在籌劃什麼?我是你的妹妹,我也是這裡的人,你該告訴我的。我不值得你信任嗎,你這樣我很難過。”
她們是同根而生的兩朵花,如果連彼此之間都不能信任,瞿辰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信任了。
瞿星沉默了一瞬,頭微微偏到應于心那邊:“你呢,你想說什麼?”
應于心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目光飄了一下:“嗯……我想知道姐姐你信任我的原因。”
“我曾經聽辰兒提起過你,那時她年紀尚小,講的不清不楚。再聽說你,就明白你是和我們一樣的長生之人了。”
瞿辰眼睛睜大,她小時候見過應于心嗎?該死,她記不得一點了。
“況且,能毫不猶豫跟着跳崖的人,多少值得交付一點信任。”
瞿辰疑惑,什麼跳崖?等等……她知道了。
應于心被瞿辰盯着,她不好意思笑了笑,看起來頗為腼腆。
“好了,你們想知道我們在做什麼,那就跟我來吧。”瞿星拍搓了幾下手,在身上一抹站了起來。
天色不佳,瞿星拿了放在青冢這兒的琉璃燈,琉璃能擋風遮雨,火光不易受影響。瞿星給她們一人發了一隻,方便照明灰暗的地方。
崖底實在大,房屋占地不多。應于心望見遠處白茫茫一片,從山崖上望下來,估量的面積沒有那麼大,意識到有些地方不是常理可解釋的。她去過闌地,認為白恒也是這種邊界奇妙的地方。
走出白恒寨的範圍,天漸漸暗下去,她們能感覺到周遭溫度驟減。瞿辰打了個哆嗦,瞿星把手裡帶來的披風給她們,她們趕緊披上,若是着涼病了,耽誤探查的時間機會那可得不償失了。
“姐姐,你不冷嗎?”瞿辰搓了搓手臂,把乍起的雞皮疙瘩搓下去。
“我與你們體質不同,不用擔心我。”
她們出了寨子,外面有一大片全白的林子,不是白森森的白,給人甯靜長遠的感覺。它們身上的白似乎是鋪了一層絨毛、落了一場細雪,露珠在其間閃閃發亮。
有幾顆露珠滑落到她們身上,應于心伸出指尖去觸碰,露珠搖了搖身軀,沒有化在她身上,反而展開透明的翅膀飛在她身邊。她微微張嘴,轉而一笑,原來是透明小蟲。
“這些蟲子,應該沒蠹。”瞿辰仔細地盯着透明小蟲,吐出這麼一句話。
應于心失笑,瞿星沒忍住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在回憶舊事,講的話連腦子都不過了,說的哪門子的怪話。”
瞿辰讪讪咧嘴,是挺破壞氣氛。
這片白草樹林的某個盡頭有一道開啟的石門,有四個人坐在那裡閑聊,見到瞿星立馬站起來。見到她,她們的身子側過,是想讓她直接進去的。見到後面的瞿辰和應于心,個頭最矮的那人女人反應最快,她們用白恒話交涉幾句,瞿星晃了晃一塊牌子和在身上的銀子,她們就順利進去了。
她們順着砌好的石階往下走,應于心回頭看,有兩個人不近不遠地跟着她們,剩下兩個人在門口。她們走路沒有發出聲音,應于心收回目光。
走下石階,又走了一段距離,底下是一個巨大的石窟。琉璃燈的照耀下,可以觀察到石窟整體通白,和外面的樹木草植的顔色一樣。光照上去,那種白投射出反光,她們所在的周邊微微發光。左側是一條蜿蜒向裡的道路,地上的不平整如龍表面一片一片整齊排布的龍鱗;右側的石堆宛若一個蜂巢,斜插在石壁裡面,密密麻麻的洞口和甬道展現在眼前。
石窟不幹燥,斜插的洞巢潮濕感更重。有人進來,石窟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數不清的白色光點亮起。白光亮起,洞道裡的情形得以看清,和銀子相像的半龍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