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對于像他們這樣的藝術生來說,是難得可以從高強度的繪畫練習中喘息放松的日子。連續一周對着石膏像和靜物台,大腦和身體都感到一種近乎被榨幹的疲憊。
“哎,哥幾個,這周累慘了吧?”丁寒一邊收拾着畫具,一邊探頭過來,帶着一種解放的語氣提議道,“周末了,出去活動活動,放松一下去?”
聶小小眼睛一亮,立刻來了精神:“放松?怎麼放松?去哪兒?”
“聽說大學城那裡新開了一家溜冰場!”丁寒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仿佛在分享什麼絕密情報,“燈光音響效果特棒,場地也大,去不去?聽說還有夜場!”
“溜冰?好啊好啊!”聶小小拍手叫好,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我好久沒去了!就去溜冰!”
聶少華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笑着說:“我沒意見,整天坐着腰都要斷了,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吳宇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表情:“可以啊,我還沒怎麼溜過冰,想試試。”
路遠本來計劃周末回家繼續完成一幅未完成的練習稿,或者去圖書館看看畫冊。他對于這種需要大量社交和體力的娛樂活動一向興緻不高。但看着大家興緻勃勃的樣子,尤其是聶小小那亮晶晶的眼神,他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便點了點頭,聲音平靜地說:“行,一起去吧。”
于是,這個剛剛擴大不久的五人小分隊,便浩浩蕩蕩地朝着大學城附近的溜冰場出發了。
新的溜冰場果然名不虛傳。它坐落在大學城商業區的一棟建築裡,占地面積很大,場地寬敞平整。天色漸漸暗下來後,炫彩的鐳射燈光開始在場地中央舞動,随着動感十足的音樂節奏不停變換着顔色和形狀,投射在穿着各色服裝、快速滑行的溜冰者身上,形成一道道流動的、夢幻般的光影。空氣中彌漫着水泥地的冰涼氣息和屬于年輕人的活力,尖叫聲、歡笑聲、輪滑鞋輪子摩擦地面發出的“唰唰”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彙成一片熱鬧非凡的青春交響樂。
換上輪滑鞋後,聶小小立刻展現出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她是幾個人裡技術最好的。隻見她像一隻輕盈的蝴蝶,雙腿靈活地交叉滑行,身體随着音樂的節奏搖擺,很快就融入了場中央的人群,動作潇灑流暢。聶少華和丁寒也會一些,雖然動作不算特别娴熟,但也能穩穩地滑行,偶爾還能做出幾個簡單的轉身動作,互相打趣。吳宇則是個典型的“旱鴨子”,剛一上冰就重心不穩,差點摔個四腳朝天,引得聶小小在不遠處一陣清脆的嘲笑。他隻能緊緊地扶着旁邊的護欄,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朝前挪動,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鋼絲。
路遠的技術介于聶少華和吳宇之間,能滑,但算不上好。他不喜歡這種過于喧鬧嘈雜的環境,覺得耳膜像是要被各種聲音震破。他隻是不緊不慢地沿着場地邊緣滑行,速度平緩,像是在進行某種沉思。他的目光随意地掃過人群,偶爾看看聶小小靈巧穿梭的身影,或者吳宇在護欄邊笨拙掙紮的樣子,嘴角也會露出一絲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笑意。
就在他漫無目的地滑着,目光随意地掃過人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帶着一抹亮眼的色彩,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
是蘇念思。
她穿着一件亮黃色的連帽衛衣,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像一小團跳躍的陽光。她的輪滑技術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樣,身體有些搖搖晃晃,重心不穩,臉上帶着既興奮又緊張的表情,不時發出一兩聲小小的驚呼,聽起來有些可愛又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