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湘伸手去掀秦淵的被子,碰到她手心冰涼,微微皺了一下眉。
“你不冷嗎?”她轉過頭去看秦淵。
秦淵和她對視了一眼,莫名撇開了臉:“不...不冷......”
林潇湘感覺秦淵好像不太敢直視她,主動伸手握住了秦淵的手腕,語氣放軟了些。
“我覺得有點冷。”
她半真半假的一句話,秦淵信了。隻猶豫了一下,就往林潇湘的被子裡挪了過來。
秦淵側着身子,躺到林潇湘的身邊,兩個人面對着面,貼得很近。她心無旁骛地把林潇湘摟進懷裡,慢慢收緊了雙臂。
“還冷嗎?”秦淵關切的問。
林潇湘把手搭在了秦淵的腰上,主動靠了過去:“不冷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頭埋進秦淵懷裡。她們現在的處境,分明是漏屋又遭連夜雨。
可她們兩個人就這樣相依為命,緊緊地擠在這一張被子,又潮又冷的狹小空間裡,她竟然覺得莫名的安心。
半夜的時候,林潇湘發起了高燒。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秦淵抱着林潇湘,林潇湘的頭枕着她的肩膀。她感覺到了林潇湘身上好像熱烘烘的,一摸她的額頭,熱得燙手。
“你發燒了?”秦淵心驚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有。我沒事,我去吃點退燒藥就好了。”林潇湘有氣無力地拉着秦淵的手,想讓她躺下繼續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試藥對身體造成的影響,她最近總是時不時的發高燒。不過發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不想讓秦淵擔心。
林潇湘撐着身子坐起來,想要下床去拿退燒藥。
秦淵趕忙攔住了她:“藥放在哪裡?我去給你拿。”
“在櫃子裡。”林潇湘随手指了指衣櫃下邊的抽屜,看着秦淵走過去,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出聲阻攔,“不用了,秦淵......”
可是已經晚了。
秦淵拉開了抽屜,看見了她藏起來的那瓶止痛藥。藥瓶很輕,裡邊的藥片已經被人吃的所剩無幾。
“你的胃還在痛嗎?”秦淵怔了怔,轉頭看向林潇湘,眼中漸漸蓄起了一層水霧,“不是說已經好了嗎?”
“我......”
林潇湘的心蓦然疼了一下,她看到了秦淵眼中毫不掩飾的心疼,擔憂,惶恐和無措。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秦淵安心,也不想騙她。
兩人對視着,沉默了良久。秦淵整理好情緒,把那瓶快吃完的止疼藥放在了桌子上。
她從櫃子裡拿了一顆退燒藥,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溫熱的水,走到床邊上,對林潇湘道:“先把退燒藥吃了。”
林潇湘沒有伸手去接,就着秦淵的手把藥吃了。在秦淵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輕輕拽住了她的衣角。
秦淵回過頭,林潇湘既不說話,也不松手。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和她對視。
秦淵無奈,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沒有生氣,我去放水杯。”
“嗯。”林潇湘放下心來,松了手。
秦淵放下杯子,拿了一條毛巾,用冷水浸濕又擰幹,敷在了林潇湘的額頭上。又去找了酒精和棉球,在她手心和腳心不停的擦拭。
林潇湘有一些怕癢,秦淵碰到她的腳踝,她總是忍不住往後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越是想躲,秦淵的手指停留在她腳踝上的時間就越長。
“你是故意的。”
林潇湘輕輕踢了秦淵一下,知道她怕癢還這樣,她分明在秦淵臉上看到了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胡說,我才沒有。”
秦淵繃着一張臉,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她故意引逗着林潇湘和她打鬧了一會兒,想讓她發發汗。又去幫她換了兩次毛巾,等藥勁兒上來,林潇湘額頭上的溫度退了下去,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林潇湘睡醒了,習慣性的想去廚房給秦淵做早飯。她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正被秦淵緊緊地抱着,動彈不得。
林潇湘小心翼翼掰開她的手,擡起她的胳膊,想要從她懷裡鑽出去。
秦淵故意收緊了手臂,把林潇湘抱得更緊,不讓她起來:“起這麼早幹什麼?”
“不早了。”林潇湘看了一眼時間,輕輕推了一下秦淵,“我去做早餐,别鬧,要遲到了。”
秦淵聽見她說“遲到”兩個字,頓時睡意全無。她翻開被子,坐起了身子,有些不太高興:“你不舒服還要去兼職嗎?”
明明昨天半夜還在發高燒,也不知道是不是凍着了,感冒好沒好,就要出去兼職,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林潇湘放軟了聲音,安撫她道:“我已經好多了,沒有不舒服了。我就去店裡幫一會兒忙,一點都不累,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
“不好。”秦淵果斷拒絕,反問了林潇湘一句,“你覺得我們現在就那麼需要錢嗎?”
林潇湘蹙着眉,有些為難:“前幾天我回學校,沒去兼職,是别人替的我。我已經答應人家,等學校那邊的事情忙完,我就去替她。答應了别人的事情,怎麼能反悔呢?”
她加入課題小組,參與了臨床試藥,醫學院已經給了她兩萬塊錢,足夠支撐她們現在的生活開銷,她去兼職倒不是需要錢,隻是不想欠别人人情。
秦淵知道林潇湘是言出必行的性格,做不到的事情永遠不會答應,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她想了想,對林潇湘說道:“你先在家休息,兼職那邊我替你去。”
“不行,我怎麼能讓你去?”林潇湘不同意。
“你不能讓我去,那我就想讓你去了嗎?”秦淵立馬反駁,擺出一副不能商量的語氣,“要麼就我去,要麼誰都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