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具的宇智波帶土正行走于一片廢墟之中。
他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小的國家,小到連守護國家的忍村都沒有,因此成為了其他國家争鬥交戰的混亂中心以及叛忍和流浪武士彙集掠奪之地。
這裡硝煙彌漫、戰火紛飛,家破人亡和妻離子散是常态,安穩反而是一場夢境,連兩歲的稚童都不會那麼天真。
老弱在哭泣,婦孺在哀嚎,上一秒僥幸躲過忍術的攻擊範疇,第二秒又死于武士揮斬的刀刃下。
何等悲慘,何等可笑,卻叫人怎麼都笑不出來。
所以他才要改變現狀去創造一個沒有死亡、沒有絕望、沒有仇恨、英雄也不用再流淚的世界。
一個能讓琳由衷微笑的世界,一個能讓夏憐幸福美滿的世界。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宇智波帶土不惜犧牲一切。
哪怕他要親手制造新的戰亂颠覆全世界。
“帶土。”
一棵豬籠草形狀的奇怪生物突然從土裡冒出,自認關系不錯地友好呼喚了一聲同伴的名字。
此處沒有外人在,他無需擔心身份會暴露。
“什麼事?”黑發青年語氣淡漠,并沒有要與同事寒暄的意思,徑直穿過戰場,态度冷得出乎人意料。
不過白絕早已習慣對方的冷酷姿态,毫不介意地繼續彙報監視目标的動向。
“你走之前不是讓我多注意一下宇智波夏憐嗎?她又搞出新動靜了。”
“……”
宇智波帶土終于轉過身,唯一的一隻眼睛透過面具上的窟窿将視線投向他,漆黑如墨的三枚勾玉逐漸旋轉成鐮刀狀的花紋。
白絕像是沒察覺到夥伴掩藏在靜寂裡的情緒,自顧自地講道:“她在派人打探猿飛悠鬥的性格,除此之外還打算跟宇智波美琴一起離村去神無毗橋确認你的屍骨情況,哎呀我說真的,帶土,确定不提前幹掉你妹妹嗎?不然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有一天絕對會查到你沒死并揭露月之眼計劃的,那就糟糕了。”
“宇智波夏憐已經是我們的心頭大患了,如果你顧念舊情沒辦法解決她,我倒是可以幫忙……”
白絕後半段的話語在男人驟然爆發的恐怖殺氣中被迫咽了回去。
宇智波帶土陰沉沉地盯着他,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警告:“别·來·插·手·我·的·事。”
“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敢私自對夏憐出手,呵……”
他沒有說明二人違背的後果如何,但話内的威脅之意卻是溢于言表。
“……”這次輪到白絕沉默了。
宇智波帶土見震懾住自己暗懷鬼胎的搭檔,才收起危險的萬花筒變回普通的三勾玉寫輪眼,半側身地望向不遠處準備結束的戰鬥。
“好吧。”最終選擇妥協的白絕跳過上一個會導緻本就塑料的隊友情更加稀薄的話題,詢問對方接下來的安排,“那你要怎麼處理夏憐?總不能放任她炸橋挖墳吧?附近可是斑的基地,有外道魔像在呢。”
“不用你操心。”戴面具的青年淡然回答,目光停留在左前方兩個藏于破敗木屋的孩子身上。
他們的樣貌頗為相似,大概也是一對親兄妹。
兄妹倆衣衫褴褛、滿身塵土,指甲縫裡都是肮髒的淤泥,零零碎碎結了疤或沒結疤依舊在流血的小傷口遍布四肢百骸,頭靠着頭,眷戀依偎着彼此,餓得肚子凹陷,胸膛在無力地細微起伏。
即便如此,被哥哥抱在懷中牢牢保護住的妹妹神色仍然是安心的,恐懼雖有但并不多,似乎隻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她就不會再懼怕天災人禍。
相反哥哥則是滿臉警惕地環顧四周,生怕兩人僅有的安身之所被戰火波及毀滅,自己也會失去廉價的生命永遠地沉眠于破爛廢墟裡,連有一朵祭拜的花都是一種奢望。
可他時不時看向妹妹的眼神卻充滿了柔軟的憐惜與心疼的愧疚,仿佛在述說沒能照顧好她的歉意。
——毫無疑問,哥哥愛着自己的妹妹,妹妹依賴着自己的哥哥。
宇智波帶土站在高高的懸崖上靜靜注視着他們,注視着被男孩擁入懷内瘦骨嶙峋的女孩,不明緣由地忽然想起了夏憐,想起了他的妹妹。
與生長在戰亂從未見過和平與安甯,不知兩者是何物的可憐孩子相比,夏憐是一個擁有許多上天的饋贈并在親人的寵愛之中成長的好孩子。
她是忍界豪門宇智波一族的天才,無論學什麼都很快,聰明伶俐、乖巧懂事,還擁有極強的家族榮譽感,香香軟軟的小小一團簡直就像一顆甜甜的棉花糖,可愛得叫人不敢含在嘴裡怕化了。
當夏憐撲進他懷裡糯糯地喊一聲“哥哥”撒嬌時,當初尚且年幼的宇智波帶土甚至願意掏出自己的心髒贈送給她,還會傻笑着實現她所有任性或不任性的請求,連命都可以丢掉不要,當然在被夏憐狠狠教訓過一頓後就不敢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