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内心一直是這樣想的,從未變化過想法,包括現在……包括現在。
宇智波帶土閉了閉眼,重新睜開後抽出一柄苦無投擲過去擊碎了即将掉落砸在倆孩子頭上的木梁,随即在他們驚慌茫然地扭頭搜尋救命恩人的時候打開萬花筒踏入神威空間傳送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血來潮地出手救下那對與己無關的兄妹,正如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得知了真相用冷漠眼神看着自己的妹妹。
“夏憐……”
宇智波夏憐一臉漠然地盯着對面那個戴着面具卻不敢直視自己的陌生熟人。
她站在一處被炸碎挖開的巨石旁,腳邊是血迹幹涸的細碎骨肉,周圍是起爆符盡數轟炸一遍後樹倒崖塌的爆破場景,二勾玉的寫輪眼緩緩關閉變回黝黑的眼眸。
宇智波帶土望見女孩垂落于身側沾滿鮮血連指甲都挖斷的細嫩十指,原本平緩的呼吸有一瞬間變得急促,可很快他又像被火焰燙傷一樣匆匆移開了視線。
“帶土?你是……帶土嗎?”不放心家裡的小孩獨自出門便陪着她前來挖屍的宇智波美琴震驚地仔細打量對方,難以置信地反複确認。
作為宇智波族長夫人的她并不是傻子,在炸碎掩埋屍骨的巨石卻沒找到屍體後就隐隐約約有了種宇智波帶土可能還活着的預感,加上夏憐的固執與這個蓦然出現的戴面具男子,她自然能夠猜出其身份。
但正因為如此,宇智波美琴才越發不能理解。
“既然……帶土你還活着,那為什麼不回來?”難不成你背叛村子和家族了嗎?
女人下意識地将孩子護在自己身後,肌肉繃緊開始警戒起來擺出預備戰鬥的姿勢。
然而宇智波帶土隻是看她一眼:“無用之舉。”
“是不是無用之舉得你親自感受一下吧?”确定他叛變的宇智波美琴冷着臉舉起武器,飛速結印深呼吸吐出一大片熱浪滔天的火海。
“——火遁·豪火滅失!”
面對攻擊範圍極其廣闊的忍術,宇智波帶土卻連躲都沒躲,反倒使用[神威]虛化自身頂着足以焚燒一切的洶湧火浪直直沖了過去揮拳進行猛攻。
“什麼?!”未曾料想敵人竟能毫發無損地從火焰中穿過來的宇智波美琴面露驚詫,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交叉雙臂防禦就被帶土打飛,砸倒了樹木。
擁有三勾玉寫輪眼的宇智波美琴實力确實強,當年在三戰裡也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可惜這幾年忙于照顧家庭與協助丈夫處理族務,幾乎不再戰鬥的她身手退步很多。
因此沒過多久她就輸給了覺醒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帶土,昏迷倒地。
而當宇智波帶土準備使用幻術修改掉對方記憶的一刹那,數枚手裡劍突然從旁射出打斷了他的動作,逼得他不得不後退閃避拉開一段距離。
“……”
望着慢慢走到宇智波美琴身旁蹲下毫無防備側對自己檢查長輩狀況的女孩,黑發青年靜默良久後忽然開口:“不逃跑嗎?”
“哪有會背對哥哥逃跑的妹妹。”摸完脈搏見長輩隻是暈倒的宇智波夏憐放松下來,擋在美琴身前頭也不回地淡然回應,“你說對吧?”
“怎麼?還打算繼續戴着那個愚蠢透頂的醜面具跟我說話嗎?幾年不見變得沒禮貌了啊,帶土哥。”
宇智波帶土沉默片刻,然後擡手摘掉虎紋面具露出了那半張英俊光滑半張崎岖不平的毀容臉。
瞧着離家數年變化頗大的兄長,宇智波夏憐的表情卻是無所動容,沒有一絲波瀾,僅僅冷淡地丢下一句詢問:“理由?”
清楚她在問什麼的黑發青年像是終于找到了如今能夠與妹妹深入交談的話題,不再保持先前的沉寂。
“因為我發現了這個虛假的世界是地獄。”他攤開雙手向她解釋,神态平和且自然,可從天空投落而下的陽光卻照不亮他暗沉的眼睛,“不想死的人死了,不該死的人也死了,而英雄相殺,善者不得善終,絕望與死亡輪回上演,罪惡蔓延永遠得不到終結。”
“我知道夏憐你們一直有在努力改變,希望宇智波徹底融入木葉,但不管你們做得有多好,為村子奉獻多少,三代火影及顧問團始終都在猜忌懷疑你們的動機,把宇智波的善意當做是某種陰謀,還總用看待謀反預備役的眼光看待你們。”
“宇智波的命運早在很久以前就決定好了,以夏憐你的聰慧和遠見,難道看不出這一族未來注定的慘烈結局嗎?”
“人與人之間終究不可能互相認同、互相理解,唯有在夢境的世界才能實現想要的和平,才能再次見到思念的舊人,才能獲得真正的美好。”
“你的父母、你的老師、包括你的帶土哥,所有你深深愛着的人都在那裡,不會與你分離。”
“所以——加入我吧,夏憐,加入月之眼計劃。”
宇智波帶土朝她伸出了邀請的右手,臉上的神情滿是誠懇,不含任何一絲虛假。
他是真心實意地希望最愛的妹妹能夠與自己并肩同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讓我們一起成為拯救這個腐爛世界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