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夏憐一聽猛地瞪圓貓瞳,大為震驚地盯着面前神态自然根本不認為自己講的是啥虎狼之詞的黑發青年。
“帶土哥你說的什麼話啊?!”她又不是□□狂咋可能會随便揍人?!不要搞得她好像有那種特殊嗜好一樣!
“因為夏憐你不是會無緣無故錘人的性格呀,如果你忽然想暴揍我,那肯定是我哪裡做錯了惹你生氣不高興嘛,這種情況下讓你揍一拳不是很正常嗎?”宇智波帶土往後靠着椅背分析得頭頭是道,惹得宇智波夏憐嘴角抽抽,很是無語。
她深深地歎息,脫力般地朝他擺擺手:“放心,我打誰都不會打你的,況且我的氣早在你給我炸雞塊時就徹底消掉了。”
“那夏憐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這回輪到宇智波帶土面露震驚,随之為她擔憂,“你脾氣太好會被人欺負的吧?”
越想越感到有可能,他甚至在腦子裡腦補出一幅自己柔弱可憐的善良妹妹被一群不良混混敲詐勒索,由于不想讓家人們擔心索性咬着牙硬抗并縮在某處角落流着眼淚瑟瑟發抖的凄慘畫面。
“不行!!!”宇智波帶土雙手抱頭猛然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恍若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雞,受腦内想象的刺激,瞬間從陽光開朗的第一人格切換到了陰沉可怕的第三人格,眼神極其冰冷,渾身上下抑制不住地散發出一陣濃烈刺骨的殺意。
他垂頭維持着擁抱腦袋的姿勢,發絲垂落的陰影遮擋住面部神情讓人看不清神色,翕動着嘴唇低聲呢喃:“不可以……不可以……我得把附近的雜草害蟲都清理一遍才行。”
在對方心裡被迫柔弱可憐的宇智波夏憐:“……麻煩你下次瞎想前先問一問當事人的意見好嗎?”
——你腦補也要符合人設吧?别胡亂OOC我。
“所以理由呢?”
他擡頭,黑色的眸子依然是暗沉沉的,透不出一絲光亮,在妹妹前面拼命壓制殺氣導緻臉部略微猙獰的姿态顯得宇智波帶土整個人越發驚悚恐怖,好似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索命的陰森惡鬼。
“叫我過來的真正理由。”若真是有人欺負她……
“我騙你做什麼?”又來了又來了,家族對她的超絕保護欲,有時候宇智波夏憐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比花瓶還要脆弱。
她歎氣,懶得糾正對方病态的心理選擇直接問。
“我記得當年帶土哥你離家出走是跟老祖宗在某件事上觀念不合才鬧掰了?我能知道前因後果嗎?”
宇智波帶土……宇智波帶土猝然熄火,表情僵硬定格在原地。
“那個……我一定要說嗎?”他顫抖着舉起手弱弱地發聲,不斷遊移的視線擺明了做過啥對不起人家的事很心虛,方才足以壓死人的氣勢在這一刻“噗”地全部消失。
這種奇妙的反應,不會真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吧?
“說。”宇智波夏憐抱起雙臂言簡意赅地下令。
少族長的命令沒法逃避,于是宇智波帶土默默地仰起腦袋望着頭頂天花闆,在内心仔細斟酌一番後才緩慢開口。
“夏憐你也知道自己以前身子不好隻能待在家中養病不能出門吧?”
“當然知道啦,直養到八九歲我才恢複健康。”被關在宅子裡關了八九年記憶能不深刻嗎?
“so?”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宇智波帶土虛虛握拳抵住嘴唇咳嗽兩聲,做足了心理準備才繼續往下講。
“你養病期間除了臭老頭和他弟,其他人都被勒令不準随意接近房間打擾你休息,因此你一年到頭就沒見過那對兄弟以外的人幾次。”講到一半他不由得冷哼,滿心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打不赢呢?
“他們霸占你霸占了八九年,是不是特别過分?”
“額……老祖宗他們也是想讓我安心養病嘛。”長輩的決定,作為受照顧的晚輩實在不好多評價,盡管她同樣感覺很離譜還非常想吐槽。
不過對方這麼一說她就隐約記起了自己七歲那年好像是發生過一件與他相關聯的事情。
“帶土哥你曾經是不是偷偷帶我去遊樂園玩過?”
“……嗯,那天我終于獲得允許能看望你,然後你跟我說不喜歡總是待在床上睡大覺,連吃飯喝水洗澡都不能自己完成必須麻煩别人。”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講,“你讨厭這樣的生活。”
在旁邊安靜傾聽的宇智波夏憐不禁愣住,總算想起那段回憶。
兒時的她體弱多病,呼吸困難,确實脆弱得連花瓶都不如,隻能養在密不透風的溫暖室内接受醫生治療,見到最多的風景就是頭頂的天花闆,每天睡前聽老祖宗讀故事,對外界的好奇越來越深,最終演變成了一種執念。
“帶我離開吧。”
于是在某個普普通通的下午,找借口趕走兩位祖宗單獨與穿着深色族服前來探望自己的黑發少年相處時,她認真地對他說出了這句話。
而宇智波帶土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執行,用女孩不清楚的某種方法避開那兩人及族中耳目,順利地帶她潛出宅邸進入遊樂園玩耍……雖然沒玩多久就被老祖宗親手逮住發了很大的火。
在那之後自己的宅院更是被加強防守,巡查人員增多數倍,徹底斷絕了她逃跑的念想,直至身體痊愈能夠接受家族的戰鬥訓練為止。
“其實老頭子暴怒不單是因為我帶你偷跑啦。”宇智波帶土難得露出尴尬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心虛般地擦了擦鼻尖,有些忐忑不安地偷瞄她幾眼悄聲嘟哝道,“還有我不小心弄丢你的緣故。”
宇智波夏憐:“?”
What?居然還把她弄丢了?
似乎是害怕妹妹會因此生氣失望再不理他,青年急急忙忙地解釋:“周末遊樂園人多嘛!而且太陽光很曬很猛烈,又熱,我怕你會中暑便想去給你買冰淇淋,結果人太多了我一時沒拉住你導緻被沖散。”
“當然我有立即返回去尋找你,可等我找到你時臭老頭已經追來了,正抱着你,臉色恐怖得能吓退周圍一圈遊客,腳下還躺着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販子……”
宇智波夏憐:“……抱歉,但你沒被全家打死真是幸運呀帶土哥。”
——難怪有一陣子天天聽見凄厲的慘叫聲,二祖宗還笑着騙她說是家裡鬧鬼在請陰陽師驅鬼。
“誰說不是?我當初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愈合又打碎好幾遍呢。”而且老的打完了還有中的,中的打完了還有小的,除開睡在襁褓裡的嬰兒,他差點被全家族的人揍死重新進輪回投胎轉生。
“對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才害得你……”她滿含愧疚地道歉,“帶土哥你最後決定離家出走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不,跟這件事關系不大,你不用自責。”宇智波帶土否定,見她不信便打算說得更明白些,“出現遊樂園的意外後,我會和老頭子他們鬧掰的确是由于觀念不同。”
“他想等你養好病再放你和其他族人一起上下學體會正常人的人生,在那之前就先待在宅邸哪都不去以免加重病情。”男子格外平靜地講道,“而我想清除掉你外出路上的所有不安定因素讓你能夠自由自在安全無憂地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他卻說我做不到。”
“我們大吵一架,誰都說服不了誰,索性我就離開家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實行操作,效果應該還算不錯吧?至少等你接手處理族務時外面原先惡臭無比的垃圾場已幹淨許多,能勉強讓你下腳了。”
“……那二祖宗呢?他是什麼建議?”
“哦,他很支持我的計劃,然而他主張的是清除掉一切不安定因素的同時還要把你鎖在家中接受族人24小時的貼身照料及守護,你該慶幸老頭子沒同意他的做法。”說完宇智波帶土十分誠懇地告訴自己單純的妹妹,“我總覺得老頭子他弟弟更加危險,你别靠近他,省得哪天被打暈了拖回家關起來。”
“整天面對同一張臉是會煩的,再漂亮也不行。”
“……謝謝提醒,不過你們都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别說誰壞話。”宇智波夏憐“啪”地擡手拍上臉頰,熟悉的頭痛感再度湧來。
家裡人都是些什麼奇葩呀?能不能拟人一點?好歹讓她欺騙欺騙自己吧?
如此一對比,遊戲内跟木葉高層的勾心鬥角都顯得可愛不少,起碼他們的行為邏輯是她可以理解的。
唉算啦,她還是回房間繼續打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