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琳和兩個報案人來到事發現場,這是座大宅子,路上她也弄清了兩個報案人的身份,高個子的算是家裡的管事,矮個子的是家裡主事的老爺。東西日常的擺放和收納全都是管事的決定,隻是物主畢竟是老爺。
淩琳從大門進去,這是她第一次真實的看到這種古代人家的大院子,一路上院子裡小河流水,亭廊精緻,侍女們都排着隊依次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很快就到了丢失的财物的地方。
這是家裡最深處的庫房,地處較為偏僻,日常生活并不會有人接近,門口的兩個守衛守着唯一能進出的門,兩邊的窗戶也都是從裡面關好的,從夜裡到白天一點異常都沒有,偏偏就是早上起床後開門發現一切都不見了。
淩琳穿上鞋套戴好手套推門進入現場勘察。
大門從裡面或者從外面看完全沒有被破壞的痕迹,屋裡面确實所有東西都不見了,隻剩下架子和空箱子。
淩琳帶着人仔細檢查了窗戶和裡面的門鎖,她細細的看了一遍,門鎖的橫木上下各有一道淺淺的被線磨出來的痕迹,是新磨出來的,因為裡面的木頭顔色仔細看比外面的淺。
又仔細查了兩側的窗戶,倒是什麼痕迹都沒有發現,窗框上落得灰都均勻的分布着,看來是真的沒有人踩上去過。
淩琳聽着管事的說着每個架子之前都放着什麼東西,說到放着五百兩銀子的箱子時淩琳特地打開看了一下。
五百兩銀子可不輕,既然沒有把箱子搬走,那一定是用什麼東西裝走了。箱子倒是什麼異樣都沒有,隻是外面的鎖不翼而飛了。
連鎖都一塊給帶走了,看來是不想讓人知道怎麼時怎麼打開的箱子。
她突然蹲下,近乎趴在地面上找了幾個角度,最後終于接着窗戶透進來的光看見地面上有被拖拽的痕迹,甚至給地闆上蹭出了非常淺的痕迹。
淩琳仔細端詳着地闆上的痕迹,銀子的重量加上比較粗糙的材質才會對木地闆造成這種痕迹。粗糙的材質......是麻袋嗎?
地闆上的刮痕并沒有很密,看來應該是和麻之類相似的材質。
隻是這個裝滿銀子的麻袋,沒有走窗戶,如果嫌犯隻有一個人的話也不可能把它扛在肩膀上長時間的行走,除非特别強壯的人。
難道犯人是團夥作案?
淩琳将整個屋子都搜了一遍之後,基本上排除了單人作案的可能。從入夜打更到早起發現,不過才六七個時辰的功夫,這屋子至少有六十平方米,裡面的架子和箱子都堆滿了東西,一個人,在六個小時裡面把這些東西全都打包好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去,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太低。
她上下檢查了一下,屋頂的橫梁一眼望去盡收眼底。腳下的地闆敲了兩下也不像下面還有空間的樣子。
那就可以排除是藏在了這個密室裡的其他空間。
幾乎隻剩一種可能了,小偷将這些東西大搖大擺的從門口拖了出去。
淩琳将該查的地方都查的差不多了,現在該審人了。首當其沖的自然是門口的兩個守衛。
“不好意思王老爺,可否借您這廂房一用,通判府往返尚且有些距離,此案還是盡快破獲比較好。”
“淩大人盡管用,若追回失竊物品,我定有重謝。”
淩琳回了個禮,讓手下跟着管事的去準備,她則是站在屋内對着門鎖又思索了一會,這個鎖和平常人家用的鎖不太一樣,平常人家的鎖隻能從裡面橫着将木塊穿進去,不用的時候放在一邊,而這個木棍則是不用的時候可以豎過來在一邊。
淩琳假設綁在木塊上的線是為了開鎖,那麼這個線隻能從裡面往外拉,并不能橫移木塊開鎖。
如果不是為了開鎖,那是為了什麼呢?
謎題還沒有破解出來,手下過來說将審訊室已經備好了,兩個屋子各關一個,一個淩琳親審,另一個小五審。
她走進屋内的時候,旁邊的人已經将墨準備好開始記錄了,而坐在椅子上的守衛則低着頭,眼睛向下看着眼神飄忽不定。兩隻手扣在一起,互相剔着指甲裡的髒東西。
看來事情并不像管事的來報官時候說的那樣,兩個守衛一夜都盡忠職守。
淩琳落座,她尚未說話隻是看了守衛一眼,這一眼便和守衛悄悄擡眼觀察她的眼神對視上了。
“你叫什麼?”
“陳經。”
“昨晚從何時開始在倉庫門口進行守衛的?”
“亥時。”
“今早管事的是幾點進來的?”
“卯時。”
“也就是說從亥時到卯時,你和另一人一直都在盡忠職守的在倉庫外守候了?”
“是。”
“這其中沒有吃喝嗎?”
“沒有。”
“這麼長的時間你們一直站着守衛?”
“是...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