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不限制選手離島,甚至有點鼓勵的意思,隻是離島要向負責人報備。
文楚蔓給陳政發信息報備時,隻說自己周末要去和家人聚會,對于“獨屬于她們的約定”隻字不提,也沒有向室友們提及。
上船後文楚蔓就沒了英桃這樣的熱聊對象。她和華蕪說話,華蕪每一句都會回複她,态度也絕不冷淡,還帶了笑容的。可她語氣總是平和,整個人像撥動便會輕響的弦,無人來撥就靜靜守着自己那一隅,絕不主動奏鳴。
文楚蔓不算絞盡腦汁,她成功克服過許多困難,其中就包括和内向的人交朋友。
“我們出發得好早,可我記得您說招商會在晚上。”她趴在窗口遠眺無垠的海景,海螺島已經被她們甩在身後、隻能看見綠油油的一點。
華蕪則坐在位子上,也看那個窗口。
“下午到達目的地以後,我們要先去換衣服。”華蕪告訴她,“這樣的打扮也很好看,但不适合出席酒會。”
華蕪說的是文楚蔓身上那一身,文楚蔓特地早起精心挑選的搭配。
她自己換不換衣服是無所謂的,一是已經足夠嚴肅,二來她的作用早就截然不同。
“噢!”文楚蔓隻聽到“好看”兩個字,興緻勃勃追問華蕪,“華總說我打扮得好看嗎?”
女孩逆着窗外光照站在亮堂堂的窗口,其實華蕪不太能夠看清她的表情,但很明晰看見她的黃色襯衫,還有被海風偏愛的百褶裙擺。
就像……一顆系了美麗絲帶的檸檬,如果揉碎了泡在汽水裡,應該是酸甜可口的。華蕪不确定地想。
“嗯,很好看。”
她不會輕易拂了别人的面子,尤其文楚蔓如此期待。
可說完這句話以後華蕪卻扭頭看向另一邊的窗,那邊沒有文楚蔓,也沒有她别出心裁的衣服。
文楚蔓毫不氣餒,還特地結合另外一件一直橫亘在她心頭的事,故意說道:“那我可以發朋友圈啦。”
朋友圈,被屏蔽的朋友圈。
兩人同時腹诽。
華蕪沒接她的話,她不會給自己和文楚蔓白找尴尬,于是自動把這句話當成無關緊要的語氣詞。
繼續欣賞周圍海景。
文楚蔓這回有些氣餒了。
華蕪是不是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屏蔽她了啊?怎麼不問?
兩人還是無可避免陷入一陣小小的尴尬,不過在華蕪看來總比直接戳穿文楚蔓屏蔽自己的事實要好。
接下來文楚蔓沒怎麼說話,隻是不時感歎景色優美,或者幹脆低頭和手機那頭的朋友打字發信息。
華蕪一直知道她在做什麼,因為華蕪容易暈車暈船暈機,不會輕易在移動的交通工具上看手機。
她們靠岸後又有新的司機迎接,把她們送往羅市機場。
英桃給文楚蔓訂的飛機票規格和華蕪一樣,都是頭等艙,反正可以讓公司報銷。直到在頭等艙舒舒服服坐下,文楚蔓都沒對這一路周全的接送、沒斷過的服務人員、奢華的車船和精美的餐食表現出一點驚歎。
她家境很好。華蕪了解這一點。
文楚蔓情緒這樣外放的人,也不在自己面前刻意收斂。除非是早已習慣類似的生活,否則一定有所表現。
華蕪放平了座椅躺下,沒打算在文楚蔓旁邊看書,而是直接午睡。醫生曾對她說過休息很重要,她聽進去一點。
蓋上毯子,她對文楚蔓說:“我準備在飛機上睡一覺,有事情的話,随時叫我。”
“好的。”文楚蔓這會兒很乖巧,當然不會打擾她休息。雖然不能在飛機上交流稍顯遺憾,但想到華蕪在自己身邊睡覺,又是另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看着華蕪閉上眼睛,也沒有戴眼罩,就這麼睡了。
睡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