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睡着,一直到飛機落地都醒着,所以看到文楚蔓睡得香甜才覺得被抛下,竟然随随便便就睡過去了。
但華蕪卻說:“睡着了。”
文楚蔓半信半疑,不敢随便質疑華蕪的話、隻好甯願相信她真的得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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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楚蔓被兩個造型師押進更衣室前,回頭看向坐在外面優哉遊哉的華蕪。
她不滿、她憤慨:“您怎麼不做造型?”
“我這身衣服已經足夠了。”華蕪怡然自得地告訴她。
文楚蔓還是太年輕,她對這個社會潛藏的教條不甚敏感。地位的差距能夠擺脫一些、哪怕隻有一些來自性别的束縛,讓人得以從美麗的容器這個身份掙脫。
換言之,華蕪的工作隻有談合作而已。至于其他人會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那是他們的事。
順帶着,她還可以趁些職務之便首先看到年輕活力的姑娘盛裝是什麼樣子。
華蕪随手翻開休息區某本時尚雜志,邊看邊等文楚蔓出來。
文楚蔓被人架進去,兩個造型師打量着她的臉和身體,你一言我一語在她耳邊讨論:
“我還是喜歡給年輕小女孩做造型。”
“臉蛋小、身高腿長,衣架子一樣穿什麼都好看,随便做就行。”
“那要不要搞點前衛創新的?”
“不要,不要。”文楚蔓不得不打斷她們興奮的讨論,“二位姐姐,正常打扮就行,麻煩你們了。”
她們站在一排衣架前面、時不時拿出一件對着文楚蔓比劃。
文楚蔓接觸過不少次不同的造型師,可每次大家都恭恭敬敬、不多麻煩她哪怕一點,她基本隻需要坐着就能完成一切。
文知荟的女兒和華蕪帶來的演藝圈新人,這兩個身份是截然不同的。
“說着玩而已啦,就算你願意,外面還有華總在那兒壓着呢不是。”
她們語氣輕佻,聽得文楚蔓有些不舒服:“小妹妹,你是華總的小女朋友嗎?華總專程陪着你做造型?”
文楚蔓蹙眉否認:“我們要去同一個地方,順路而已。”
兩人沒把文楚蔓的不悅放在心上,本就是工作時充當調劑的玩笑罷,要真覺得她們關系特殊、反而會謹言慎行。
一個造型師去拿東西,另一人提着條粉色的禮服裙向文楚蔓走來,放在她身前比劃:“你挺适合淺色,這條不錯。”
文楚蔓恹恹,站着不動任她評價。
她像個布娃娃等人替自己的打扮做決定,其實什麼都不用考慮也樂得清閑。隻不過文楚蔓還沒來得及阻攔,那人就伸手向她前胸靠近——
虎口的位置貼着文楚蔓襯衫外緣淺淺一劃,完全不算用力,但結實的觸感提醒文楚蔓那不是錯覺。
她動作很快,接着碰完文楚蔓另一邊胸脯,若無其事說道:“但你的胸不算大,還是換一件吧。”
那件粉紅色抹胸禮服在文楚蔓的視野裡飄遠,似乎又被挂回衣架上。
文楚蔓定在原地、呆若木雞。
身前殘留的觸感讓她回憶起來不舒服極了,隻是說話的工夫,竟然就完成一次迅速的冒犯。
伸手過來、虎口貼着她身體的輪廓劃動,哪怕有一件衣服隔在中間作為阻擋,文楚蔓還是能感受到對方手的溫度,還有不算尊重的眼神。
……也許不是冒犯,文楚蔓對自己說,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壞。對方也是女人,工作還是造型師,也許這在她的觀念裡都很正常。
還是别耽誤大家的工作進度了,反正隻會合作一次。
文楚蔓不自覺環上自己的胸,好像室内空調溫度有些太低了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