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次，約嗎？】

秦筱楠疑惑地看着手機□□上彈出來的陌生人消息，對方時髦的黑白憂郁風男生頭像微微泛灰，這條莫名其妙的消息後還跟着一個嬉皮笑臉的表情。

秦筱楠不懂他要跟自己約什麼——但心裡隐隐泛起的不安讓她手指有些微微顫抖。

【什麼意思？】

她心存僥幸地回複，想詢問對方更多，卻再也沒有收到下文。

...興許隻是附近人的無聊騷擾吧。

秦筱楠歎了口氣，默默放下手機，卻再也沒辦法把心思集中在重複的數學計算上；需要加輔助線的三角在眼中幻化成男人嘴角不懷好意的弧度，如鲠在喉的被冒犯感讓她胸口發悶。

從作業本最後撕下一頁，秦筱楠開始給王永璇寫信——日益繁重的學業和整天漫無天日的環境下，她們又想出了新的消遣方式——三個人每天互換信件，一是作為早課打發時間，二也是為了彰顯交情匪淺。

【永璇，敏敏：】

剛寫了個稱呼，秦筱楠就有些卡住了。

是啊，在初中生乏善可陳的生命中，每天在學校的時光超過10個小時，至于回家後那點少得可憐的私人時間，能發生什麼新穎的事呢？

“我手機呢？你是不是又偷着玩我手機？”

媽媽突然推門進來，吓得秦筱楠渾身一抖，心跳頓時飙上了120，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用數學練習冊擋上了那張隻有開頭的信紙。

“剛才上網查了個學習問題。”秦筱楠強裝出自然的模樣，拿起手機的同時迅速關閉了網頁上□□的登錄信息，“什麼時候吃飯呀媽媽？”

讨好賣乖卻難掩慌亂的模樣自然瞞不過媽媽；本就累的話都不想說的母親沒好氣地回了句：“不好好學習，我一個月那點流量全讓你偷着用完了。”

那時手機尚未全民普及，營業廳也沒有琳琅滿目可供選擇的流量話費套餐——大家用的最多的還是每個月1G的包月服務，超出部分1MB便要多扣除幾塊錢——這些如今看來刷幾個視頻都不夠的數字，卻是當時連接豐富網絡生活的奢侈享受。

媽媽出去後，秦筱楠開始在信上講述起她今天被陌生人騷擾的事；她很有幾分講故事的天賦，把一件簡單的事情加上自己的心理活動，倒真有幾分波瀾起伏起來。

大概青春期的小姑娘都會有過類似煩惱？

一直到第二天去上學，秦筱楠仍舊對那條莫名收到的消息耿耿于懷；她心事重重的穿過教學樓走廊，對兩旁倚靠在欄杆和牆壁上嬉笑打鬧的同學提不起一點興趣。

“我去！”

一聲男生笑着的驚呼後，秦筱楠自背後被重重撞擊。巨大又突如其來的一撲讓她險些直接摔倒在地，趔趄着向前幾大步才堪堪停住。

站直身體後，她才突然意識到那個男生伏在自己胸口的手——不知是否無意，但他的确是結結實實摸在了那剛剛開始發育，輕輕一碰便會痛至心窩的器官上。

秦筱楠怒斥的話還未說出口，先一步站穩的男生倒是搶先一步：“賀孫兒，你有病啊，推我幹嘛！”

欄杆旁倚着的另一個男生，他的同伴擠眉弄眼，笑容滿是不懷好意。

“哦哦哦~”在一陣拉長語調的怪笑後，他笑紅的長滿青春痘的臉頰鼓囊囊的，終于上氣不接下氣般吐出了一句話，“公交車的乃子給你免費摸，以後她就是你老婆咯~”

“X的，你老婆！”

男生彷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笑罵着撲了過去；二人嬉笑着扭打在一起，互相做出掏裆部等等不雅觀的行為，在一陣追逐打鬧中逐漸跑遠，最終消失在這層樓的另一個班級中。

而自始至終，也沒有人跟秦筱楠道歉。

就仿佛做錯事的是她一樣。

憤怒、屈辱、無力感交織在秦筱楠心口，連同□□上真切地疼痛一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秦筱楠下意識看着兩個男生的班級——11班。

她并不認識那兩個男生，甚至不認識11班的人...不，也許是認識的。

大名鼎鼎的王惠美雅，不就是11班的嗎。

秦筱楠不敢多想這件事和王惠美雅有什麼聯系；她倉皇逃回了自己班，直到坐在自己座位上，發覺身邊鄰座的同學對自己的态度并沒什麼變化，才暗自松了口氣。

...

也許吧，也許隻是巧合。

課間下樓做操時，秦筱楠意外碰見了王惠美雅。自從上次拒絕她之後，二人碰面的次數便意料之外的少了許多。

她仍舊那麼漂亮精緻的樣子；身邊陪着她的是年級裡打扮最潮流看起來也最帥的男生，一對俊男靓女走在一起的确亮眼，看王惠美雅偶爾嬌笑着歪向男生的樣子，秦筱楠甚至覺得很有幾分校園小說男女主的模樣。

王永璇和李敏都在身邊，秦筱楠也隻能将打招呼的念頭默默憋在心裡；哪怕是偷偷多看幾眼，她都心虛的像在做賊。

手臂上挽着的胳膊突然緊了一下，拉回秦筱楠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