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點點頭,這些銀票幾乎是小姐的全部身家,小姐将其交給她和冬籬,是對她們的信任,哪怕是緊要關頭,也要守好這最後的家産。
覃卿一看嬷嬷這視死如歸的模樣,就知道對方會錯了她的意,正欲開口,馬車一個颠簸,打斷她接下來的話。
“怎麼回事?”冬籬挑開門簾。
前頭傳來車夫帶着歉意的聲音,“前邊正修路呢,走不了馬車,得繞道!”
冬籬扭頭,與覃卿對視一眼。
而後回道,“既如此,就将我們放在此處。”
車夫聲音緊着傳來,“我知道一條近道,可将諸位順利送至内城。”
冬籬正欲回絕,覃卿按住她的手搖頭。她們這是一開始就被盯上了,此刻隻能裝作不知情,切勿打草驚蛇。
金嬷嬷皺起眉頭。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覃府。
劉螢兒回到房裡,見門窗被砸壞,心知覃钶硬闖出去了。正欲吩咐把人抓回來,管家急忙來報。
“夫人,官府來人了!”
劉螢兒整了整服飾,快步上前迎接。
“不知大人突然造訪所為何事?”劉螢兒對着主事的官員笑道。
為首的是大澤縣太爺,他摸着胡須,兩眼色迷迷地盯着眼前的美嬌娘。
劉螢兒保養得當,身段窈窕,一雙丹鳳眼更是妩媚勾人。
見縣太爺一直盯着自己,劉螢兒掩嘴嬌笑,“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說着側身往裡走,縣太爺同身邊下屬打了個手勢,提步跟上。官兵領命抄起武器往外走,他們駐守在大門外,将覃府前前後後整個圍住。
閨房内。
劉螢兒知道縣太爺此番來者不善,覃政去世,覃府失去庇護。那些觊觎覃卿美貌的,上趕着前來争奪。這也是劉螢兒迫不及待,将覃卿這個燙手山芋扔給周府的原因所在。
但就目前來看,縣太爺似乎不是沖着覃卿來的。
劉螢兒坐美人榻邊,散開的裙擺,露出一端豔麗的繡花鞋。
縣太爺瞅了一眼,眼底愈發渾濁。
卻若無其事道, “府上小公子可在?”
劉螢兒不由直起身子。
原來是為了覃钶!覃钶不是去找覃卿了嗎?難道在周府犯了事兒?到底做了什麼竟把官府惹來?
就這麼一小會兒,劉螢兒思緒百轉千回,她穩定心神回道,“钶兒散漫,這會子不在府上,大人要是需要,妾身可派人去将他找回來。”
“倒也不必!”縣太爺摸着胡須意有所指,他盯着榻上的人,近了一步,“夫人莫擔心,想來是消息有誤,本官此次前來隻是問詢。”
“什麼消息?”劉螢兒心下不妙。
縣太爺撩開衣擺,就勢坐上美人榻,兩人挨得極近,衣料交疊。
劉螢兒還想深問,縣太爺盯着她不語。
劉螢兒瞬間明白,伸出雙手,勾纏上對方脖頸。縣太爺露出得逞的笑,摟着懷裡溫香軟玉,兩人一同倒向身後的鴛鴦被。
床架聳動,吱呀作響,夾雜着男人的粗噶。
半柱香後,劉螢兒敞着肚兜,依偎在男人懷裡。
“死相,快告訴妾身,究竟是什麼消息?”
劉螢兒這頭還沉浸在打情罵俏中,以為這次委身能全身而退,殊不知縣太爺那邊提起褲子,神情就變了。
“有人來報,說黎明時分見覃公子從周府出來,接着周府失火,裡面近百口人命不幸遇難。所有證據都指向貴府公子,不好說啊···”
劉螢兒臉色煞白,似經受不住,身子朝一旁倒去。
縣太爺利落抽身,系着褲腰帶。
劉螢兒恍若未覺,哭訴道,“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钶兒雖頑劣,但一直遵紀守法,他和周府無冤無仇,更不可能幹傷天害理之事,大人要為我們孤兒寡母作主啊。”
縣太爺冷笑着自袖中摸出一張紙。
“對了,近日錢莊出現一張地契,夫人給看看。”
劉螢兒定睛一看:是覃府地契!
怎麼會?怎麼會在他手裡?!
劉螢兒慌忙起身,掏出鑰匙開鎖,地契被她鎖在櫃子裡,鑰匙在她手裡,從未離身。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她越急手越不聽使喚,好不容易将櫃門打開,卻空無一物。
縣太爺笑着走上前,先是欣賞了一下美人煞白的臉色,而後,憐惜般挑起一縷發絲至于鼻尖。
深深的嗅了一口道,“夫人,本官向來秉公執法,既如此,還請夫人收拾收拾騰出地兒,這覃府的房産良田以後就都歸官府了。至于夫人你……”
他說着頓了頓,淫!笑道,“春江苑近日在招美人,憑夫人在床榻上的功夫,定能嶄露頭角。到時候還望夫人念在本官與覃兄的往日交情,給本官打個折扣。”
“你,你,你···”
劉螢兒氣得渾身發抖,她赤身裸體蹲在地上,被揉搓亂了的赤紅肚兜掉落在腳邊,像極了她汲汲營營大半輩子,到最後仍舊一無所獲的一生。
她怎麼也沒想到,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這縣太爺打從一開始,就想着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