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之下,眼底不禁露出驚豔之色。
面前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與上京第一美相比,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舒明如見小兒子沒反應,不由擡腳踢了一下。
謝蘭庭這才擡頭,深邃的眼裡劃過一抹無奈,勾唇笑道,“母親,還要如何照顧,您看···”
他擡肘,抖開的衣袖牽扯出一隻細嫩的小手。蔥削般的五指緊緊地拽着衣袖,袖口的布料被抓得皺巴巴,看着好不可憐。
“噗~”謝文頌倏地笑出聲。
她就說她這個冷心冷性的弟弟,怎麼會如此熱心腸地留守在床邊,敢情是被‘絆’住了。
難得見對方吃癟,謝文頌眉眼彎彎地打趣着眼前人。
謝蘭庭輕描淡寫地撇了她一眼,似是不把這個長姐放在眼裡。
謝文頌也并未生氣,好似早已習慣。
舒明如沒好氣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就你事兒多。”
不過還好小兒子趕去及時,把人救了下來,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也難辭其咎。
覃卿一路飄飄蕩蕩,好似來到了地府。她居然看到了死去的娘親,娘親被牛鬼蛇神困在架子上,下面鋪了一層厚厚的木柴。
火把被投擲到木柴堆上。
熊熊大火瞬間燃燒起來,被困在架子上的娘親眼看就要被火舌吞沒。
覃卿想要上前,身體卻似千斤般沉重,她被釘在原地難以動彈。
她奮力掙紮,聲嘶力竭,“娘親,娘親···”
謝蘭庭離得最近,他最先注意到覃卿動靜。
覃卿始終閉着眼,嘴唇翕動,好似在呓語。
他湊過身去,欲弄清對方在說什麼。
去不想覃卿猛地坐起來,兩人的頭不期然撞到一起。
“嘭!”一聲悶響。
覃卿被撞後,直挺挺倒下。
謝蘭庭捂着額頭,痛得啧了一聲。
舒明如吓得一把推開礙事的小兒子,欺身坐過去。她這一推,謝蘭庭的袖子從覃卿手裡分離,終于得以解脫。
“卿兒,你醒了,我是姨母,孩子,你沒事兒吧?”
謝文頌訝異地看向完全被忽視的謝蘭庭,驚覺整個王府的風向怕是要變了。
她勾起嘴角,轉身去将府裡的大夫喊來。
大夫查看一番後,确定人并無大礙,此後好生将養就行。
一陣兵荒馬亂後,整個偏殿再度恢複安靜。
覃卿怔怔地掃視一周,發覺自己已然成功進入王府。
眼前雍容華貴的女子,想必就是她母親的親姐姐,也就是她的姨母。
覃卿眼眶一熱,對着眼前人哽咽道,“姨母~”
她這一喊,似是把堆積在心中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眼淚也跟着流下。
舒明如見此,心裡又酸又脹,她連忙撲上去将人抱進懷裡,啞聲道,“好孩子,姨母在這兒。”
兩人相擁在一起,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覃卿掙紮着欲坐起,一旁的謝蘭庭下意識挪開一步。
覃卿詫異地掃了他一眼。
舒明如趕緊将她按回榻上躺好,又擡手掖了掖被角。
“他是你表哥,謝蘭庭,此番就是他将你接回府上的。”舒明如看見這孩子的第一眼,就打心眼兒裡喜歡。她盯着覃卿熟悉的眉眼,心柔軟地不像話。
謝文頌自動上前一步。
“這是你表姐,謝文頌,你們倆年紀相差不大,以後一定能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覃卿順着姨母的介紹,擡眸打量了一眼一旁的表哥,又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表姐。
兩人外形極其出色,通身貴氣并未使他們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優越,反而有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教養。
覃卿撐着手肘,微微俯身,沖着兩人點頭問好,“表哥表姐好!”
舒明如看着這一幕,眼底流露出贊賞之色。
她們舒家兒女即便纏卧病榻,依然恪守禮節,端莊得體。
好!好!好!
舒明如心裡連連稱贊,覃政把女兒教得很好。
簡短介紹後,舒明如見覃卿精神不濟,拍拍覃卿擱在褥子上的手,“先養足精神,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如今來了姨母這兒,就當是回了自個兒家。”
覃卿點點頭,緩緩合上眼。
意識陷入混沌之際,隐約想起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卻抵不住腦袋越來越沉。
這一睡,一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醒來。
覃卿看着面前陌生的環境,整體偏硬的家具線條,簡約又不失奢華的高雅格調,以及鼻尖飄來的木質熏香,所有的一切都提醒着她,這是一間男居室。
覃卿猛地自榻上坐起。
原來她漏掉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