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兒擰了她臉一把,笑道:“我怎麼瞧着這話裡酸溜溜的。平日裡你們要休假我可從未攔着,再說這趟本不是去玩的,若是事情進展順利,咱們如意館馬上就能改名叫如意大酒樓了。”
穗穗道:“酒樓好,酒樓氣派。”
玉梳笑嘻嘻上前挽過梁照兒的臂彎,打趣說:“你們兩人說不準不止帶回來個大酒樓,還帶回來個娃娃。”
衆人皆知那晚沈度跟着梁照兒上了樓,私下還紛紛猜測兩人有沒有圓房。
梁照兒臉立刻紅了:“混說甚麼呢,我看你先生個娃娃出來才是要緊的。”
玉梳不悅道:“你先生,我和阿娘幫你帶。”
梁照兒反駁:“你先生。”
兩人來回鬥了幾輪嘴,才堪堪止住。
梁照兒納悶,古代人不應該都信仰多子多福,生他七八上十個才對嗎?
玉梳淡然道:“我又不是老母豬,一生生一窩。再說這家裡成日裡摔摔打打的,麻雀都知道挑地方安家,何況人呢。”
在燕環從梁照兒那得到待到春暖花開時,也必須帶着一行人出門遊玩的承諾後,梁照兒和沈度二人才出門去了渡口。
兩人上了船,整理好行囊後便從船艙出來到甲闆上透氣。
望着寬闊的江面,沈度感慨道:“到底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南邊的船從構造到裝潢都比北邊精緻不少,船夫也更善水性。”
梁照兒點了點頭,她鮮少坐這般遠距離的船,離地面久了便覺得腳下綿綿,頭腦也有些發昏。
沈度見狀連忙将她扶住,“可要回去歇息一下?”
“算了,裡頭更悶。”梁照兒恹恹道。
沈度從懷裡掏出牛皮水袋,小心擰開後伺候着她喝了兩口又問:“要不要吃些什麼?”
梁照兒靠在沈度肩頭搖頭說:“帶在身上的都是些糕點,甜的吃了過久了嘴裡發苦。”
沈度讓梁照兒靠在一邊,說去去就來。等他再回來時,手裡還捧着一碗椒麻素拌面。
周圍的人被香味吸引了過來,紛紛詢問:“這位郎君,你這面是哪來的?”
沈度喂了梁照兒兩口後,端着碗起身說:“我去船上借了竈,又買了些船夫的食材自己動手做的。”
梁照兒在背後悠悠道:“你說話别把碗拿走啊。”
自打來了這朝代都是她給别人做飯,這還是頭一遭有人親手給她做吃食,别說味道還不賴。
梁照兒接過沈度端過來的碗笑着問:“你怎的也會做飯了,還做的這般好。”
沈度無奈說:“整日裡看,看也看會了,不過能找到的食材不多,将就着吃罷。”
方才被沈度介紹去竈上燒飯吃的幾人回來了,面露難色地看向沈度:“這位郎君……我們怎麼做也做不出你這個味道,能不能請你再多做幾碗來。”
另一人幫腔說:“是啊,反正放一隻羊也是放,放一群也是放。”
還有人問:“郎君是做甚麼生意的,面做的這般香?”
沈度回說:“咱家是開食肆的。”
幾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怪不得,怪不得。”
沈度看了梁照兒一眼,見他給自己了一個肯定的眼神才道:“也不是不行,隻是這食材費和竈台費……”
“自然是我們出,每碗還額外給郎君三文錢,可使得?”幾人連忙應承下來。
沈度:“行。”
等沈度再從船上的廚房出來時,手中用托盤乘着幾碗椒麻素拌面。調好的醬汁微褐偏紅,再搭上黃瓜絲和豆芽等配菜,清爽入味。幾人接過海碗,埋頭吃了起來。船上沉悶,旅途又颠簸,一碗提神開胃的椒麻素拌面下肚再舒暢不過了。
梁照兒數着手上的銅闆,隻覺得因暈船帶來的不适感都減輕了好幾分。
果然還是錢包治百病。
兩人下了船,不僅到了錢塘縣,還賺了三十文錢,皆心情愉悅地說說笑笑。
梁照兒提前寫信知會了蔡宣季,故而沒走幾步路就有縣尉府上的小厮迎上來等着接客。兩人從善如流地上了馬車,跟着朝蔡宣季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