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白光的利刃直沖周安琳面門而來,被沈瑜擋住了。黃鹂在應付另一面蜂擁而上的其他人,原本隐藏在暗處的皇家護衛通通現身,加入眼前的大亂鬥。
雖說在場的都是皇族,但畢竟也有身份高低之别,更多暗衛前去保護帝後了,也有些人想掙個表現,選了太子的馬車。
盡管針對周安琳的刺客少,但暗衛也少啊,久而久之便落了下乘。黃鹂和沈瑜身上都挂了彩,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可同他們對戰的死士卻像是沒有痛覺一般,一個死了還有下一個,殺都殺不完。
另外兩架馬車上的刺客越來越少,周安琳死死咬着牙關,等着柳暗花明的那一刻。她不是沒有經曆過刺殺,正相反,身為皇室唯一的公主,她見過的刺殺數不勝數。可那些人的目标都不是她,或是父皇,或是皇兄,沒人會在意她這麼個可有可無的公主。
可她不會武,隻能等,隻要熬到最後一刻就可以了,她這樣寬慰着自己。
一個看似是頭領的死士卻不願如此輕易放過周安琳。
“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下水!”他不甘地看了眼防衛得嚴嚴實實的另兩架馬車,吹起了口哨。
周安琳以為這是撤退的意思,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眼裡的喜意。
很快,現實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黃鹂被一個身法極快的刺客一劍貫穿胸口,手中握着的武器也掉了下來:“殿下!”
變故發生地太快,其他暗衛縱然有心救人,也趕不過來。翠柳卻狠狠推了周安琳一把,讓那人的第二劍落了空。
“得罪了。”沈瑜很快反應過來,他們這是換了目标,盯上了周安琳。時間太緊,他來不及思索其他,隻能先将周安琳攔腰抱起,哪怕護她一時片刻也好。
那人卻仍不罷休,用上内力一掌震碎了馬車,一群虎視眈眈的刺客很快圍了上來。其他暗衛徹底被擋在了外圈,隻能砍西瓜一樣突破重圍。
周安琳被護的嚴嚴實實的,心裡卻仍有些不安。
很快,一聲慘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周安民身邊,砍傷了他的手臂。
周安民疼得直抽氣,要不是他總覺得後背發涼,往旁邊躲了躲,此刻血流不止的就不是手臂了!對方顯然不隻是想要砍傷周安民這麼簡單,他要的是周安民的命!
這下誰還不明白,這群刺客玩的是聲東擊西。原本想要上前幫忙的暗衛也不敢動了,有些甚至退回了周安民身邊。他們想的挺明白,未來的皇上和沒有實權的公主,自然還是太子殿下的分量重一些。
每個人心裡都抱着僥幸,這死士先前玩過聲東擊西的計謀,應該就不會針對公主了吧?他們上去也幫不上忙。
一個人這麼想,不會對局勢有什麼影響,倘若十個人都這麼想呢?
周安民看着暗衛們磨磨蹭蹭的樣子,心裡急得不行:“還不快去幫忙?”興許平時見慣了太子殿下的笑臉,這些暗衛也隻是挪了挪步子,認定周安民不會發火。
“還要我說幾遍?違令者斬!”周安民捂着自己的傷口,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外出曆練了一年多,這些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空氣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已經邁出步子的暗衛也停在了原地。
周安民正在扯自己的袖子,試圖弄些布料來來包紮傷口,看見這些人停下來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是要反了?”
無人回應。
“留下幾個護衛,其他人全力搜尋長公主!”皇上幹澀的聲音從另一輛馬車傳來。
一刻鐘前
暗衛們被死士頭領的策略搞得畏手畏腳,刺客們卻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樣,出手越發狠辣。黃鹂簡單了處理下傷口繼續迎敵,臉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傷口,她卻始終沒有停下揮劍的手。
翠柳已經徹底暈厥。
沈瑜同樣有些脫力,以一敵十可不是那麼好幹的。他連片刻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在抵抗。
周安琳平時是個挺貪生怕死的人,可她也不想身邊親近的人一個個死去。
“我們走吧。”周安琳天真地想着,憑沈瑜的輕功哪裡去不得?到時候進了樹林就更加如魚得水了,說不定可以徹底甩掉這些刺客。
她不想做大家的累贅,隻要她一走,那些刺客肯定不會對黃鹂翠柳下手了,好歹能掙得一時半刻的喘息時間。
“好。”沈瑜似是想到了了什麼,一口應下。
或許是纏鬥太久的緣故,沈瑜的速度遠遠敵不過這些刺客,二人很快被刺客團團包圍,無數把粘連着鮮血的劍抵在了周安琳的喉嚨處。
“殿下!”不知何時,黃鹂同幾個護衛追了上來。等到她們想要動手時,卻發現自家殿下成了人質。
“放開殿下!”黃鹂瞪着眼,毫不退讓。
“恐怕不能如姑娘所願了。”頭領陰狠一笑,像是從這場追逐遊戲中得到了什麼樂子一般,在沈瑜身上劃下好幾道血痕,“都說沈将軍是難得的将才,怎麼還會因為兒女情長壞事呢?”
沈瑜單手握住劍刃,不顧自己手上的幾道傷疤,輕蔑地笑了:“亂臣賊子也配點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