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林修遠特意在外院多停留了一會,就是想等周安琳和黃鹂說完話。沒想到一進院門就聽見了笑鬧聲,連帶着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咚咚咚——殿下——”
“怎麼了?”開門時,周安琳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去,沖林修遠笑了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順利嗎?”
“呃……”人都被他請走了,也不能說是不順利吧,就是結局有些意外罷了。林修遠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把那張地契拿了出來,“這是沈将軍留下的。”
“什麼?”周安琳有些意外,本以為沈瑜被她擺了一道,今天見不到她肯定不會罷休,居然還有心思留字條,看來心情尚可啊。她将那張紙展開後,愣在了原地。
“地契?”見周安琳愣住了,黃鹂也湊近了些,想看看熱鬧。念完紙上的字後,黃鹂反倒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是她想的那個地契嗎?
“他怎麼說的?”周安琳眉頭緊皺。
“就讓我轉交給你 。”林修遠瞟了眼周安琳的表情,發現她也同樣疑惑,這個沈瑜,還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啊。
“我如今身份尴尬,住在這裡确實不太妥當……”周安琳拿着地契,一時有些猶豫。
“殿下還是收下吧,此時沈将軍應當已經啟程了,這畢竟是他的心意,就算要退還,也要等他回京城。”林修遠并不認為沈瑜會害周安琳,要真是存了什麼壞心思,根本不會舍命救人。
“也隻能如此了。”周安琳将地契妥帖收好,說起出征,她偏頭看向黃鹂:“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不然估計都趕不上了。”黃鹂正在收拾包袱。
“明日我給你買兩身男裝吧,還有發帶,這個可别忘了。”
“什麼男裝,什麼發帶?”林修遠有些跟不上她們的節奏,這是要幹什麼去啊?
“哦對,忘記跟你們兩個說了。”
等到翠柳被小厮請來,黃鹂這才說出了自己今後的打算。
“什麼?從軍?”翠柳聽了這消息哪裡還坐得住,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外面這麼亂,估計很快就要打起來了,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你這也太亂來了。”
“何況女子從軍,即便未來有了戰功得了軍銜,那也是欺君之罪啊。”林修遠按着額角,完全不能理解。
“都說亂世出英雄,不試試怎麼知道?”黃鹂繼續收拾自己的包袱,“對了,阿姊進宮,是想做官嗎?”
“阿姊?”翠柳的視線從黃鹂臉上轉到了周安琳臉上,“你……為什麼?”
“我雖是假死,但已經辦了喪禮。如今早就是個普通人了,若不是如此,沈瑜也不會把地契給我。以後以姐妹相稱便可。”
“我就不了。”林修遠連連擺手,被翠柳白了一眼。
“自作多情。”
“殿下為何想要入宮?”
“我想做女官。”
“啊?”
……
沈二牽着沈瑜的愛馬,在背後偷偷看他,一不留神,差點被馬給踹了一腳。
“牽馬都幹不好。”沈一扯着他的領子,接過缰繩。
“我可沒有啊,就是覺得将軍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的嘴被人捏住,發不出聲音也就算了,把自己臉憋得通紅。
“你幹什麼?”從沈一手中救回自己的嘴後,唇瓣還是發紅,沈二氣得打了他兩拳。
“不得妄議将軍。”
“啧。”沈二咂咂嘴,不跟他計較,就他清高,什麼也不好奇。
被沈二認作失魂落魄的某人,此時的确心情不好。沈瑜不明白周安琳為何要逃跑,又為何拿來虎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如果說,得知對方逃跑時的他滿腔怒火,此時的他就是那堆被雨水澆滅的火堆,沒了生氣的理由。
為什麼偏要再見周安琳一眼?
其實沒有理由。
他隻是想抱抱她,然後說一句。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