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強度的訓練之下,翠柳和沈二的耐力、體力急速上升。而正在此時,邊關硝煙再起,西夏偷襲不成,又使陰招,再次上陣迎敵的沈瑜喉嚨處被劃了一道大口子,性格也變了不少。
傳言裡性情大變的“沈瑜”不愛說話,直到進了将軍府才歎了口氣:“可憋死我了。”
黃鹂白了他一眼:“我可是一天沒說話,我說什麼了?”
“今早将軍就出發了,希望一切順利吧。”沈二有些擔心,害怕将軍的人手不夠。
“五千精兵,肯定能拿下叛軍的。”黃鹂見四下無人,幹脆坐下吃糕點。
“五千精兵!”沈二隻覺得有些頭暈,“我們似乎更應該擔心擔心自己了。”要知道邊關将士總共也沒有一萬,算上傷亡人數就更少了。
“西夏是小國,本不該挑釁,可如今如此冒進,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黃鹂捏着糕點的手緊了緊,上面撲簌撲簌往下掉渣。
“的确。”沈二想到将軍離開前囑咐自己仔細提防的那人,微微抿唇,可不是嗎?他們的内應本事可大着呢。可西夏若是就此輕視華國,輕視大将軍,絕不會落得好下場。
事情也正如沈二所想的那樣,在沈巍的排兵布陣下,西夏一點好處都沒占到,不僅如此,還損失了不少精兵良将,有個将軍甚至被他挑下馬,成了俘虜。
但西夏所圖謀的遠不止是邊境這一點點的城池和利益。
京城中
原本繁華熱鬧的街市逐漸蕭條,攝政王為了維護京都的治安,隻允許官府向報備過的小販營業。可有些老百姓本身就賺不到幾個銅闆,租下鋪子又是一筆開銷,如此循環往複,擺攤的人自然就越來越少了。
不過少爺小姐可不管這些,他們不知道布料有沒有漲價,也不關心首飾店裡面的頭面貴不貴,反正也不缺這點錢。更别提皇後身體不好,攝政王妃更是直接在皇宮裡辦宴會,不少夫人小姐都願意賣她個面子。
“既明,今日還是這麼早到啊。”林修遠剛進宮門就見到了最不願意看見的某個人。周元景老遠就看見他了,“你說你,自己醉心于學術也就罷了,令妹正是好年紀,怎麼也不帶出來見見世面,一直放在莊子裡像什麼話?”
“她年紀小,性情有些頑劣,我特地找了幾個嬷嬷好好教她規矩,勞煩王爺費心了。”林修遠作揖,隻回答了後面一句。
“年紀小,這些都不是問題。過幾日有宴會,可以帶她來看看。”周元景拍拍林修遠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林修遠的心裡卻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他把翠柳放到莊子上的事情,周元景是如何得知的?今日一番話,究竟是閑聊還是警告,亦或是兩者都有?
傍晚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林修遠有些怅然,但很快他的視線就被桌上的一張紙吸引走了。
很平常的一封信,上面還寫着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林修遠湊近才依稀能辨認出其中幾個,“下次就要給報酬了”。他半信半疑地打開信,發現裡面是一張撕碎的半頁賬單和一個名單。
賬單是斂财用的,那名單是?
林修遠不敢耽擱,第二日就同周安琳說起此事。
“什麼名單?”周安琳拿起名單,基本上囊括了本朝大大小小數百名官員,他們的把柄一一寫在其中,“這個我倒是有點印象,皇兄當年出遊去的就是這裡,沒想到居然跟他有關……”
她抖了抖手中微薄的紙張,揚起眉看向林修遠:“右相大人準備怎麼做?”
“你……唉,算了。”每次聽别人說起這個官銜,林修遠總有些不習慣,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大餅擊中,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餅裡有毒。
“宮裡這麼多官員,如果一個個都要查處不僅費心費力,而且科考已過,沒有後面的新生力量補上,過于計較反而得不償失。”
“水至清則無魚,的确是這個道理。”林修遠點頭,“殿下可是有計策了?”
“還需等等,我們手中雖有把柄,卻沒法要挾,若是狗急跳牆,不僅證據被毀,還有可能被滅口。”周安琳拿着手上的紙,隻覺得是張燙手山芋,“你先收好,等援軍回來。”
林修遠猶豫再三,還是把周元景對他的話複述了一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同你結親吧。”周安琳說了不少話,有些口幹,“世子已然娶了正妻,他若是想同你結親,應當是有了别的人選。畢竟牆頭草可多得很,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說不定已經有不少人投靠他了。”
“怎麼,害怕了?”她見林修遠眼神不聚集,甚至有些空洞,以為被自己吓着了。
“其實他有句話說的沒錯,翠柳自然是我的妹妹,自然不能一直拘在家裡。”他這話說得認真,周安琳都愣了一下。
片刻後,她掩起笑意,道:“這話倒是不假,說來我也算是翠柳的姐姐了,到時有人提親可得讓我幫忙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