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提親不提親的,還太早了。”林修遠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作揖後飛快轉身離去。
“啧,這還拐不過彎啊。”周安琳搖搖頭,不知是不是在感慨,“當哥哥就要有哥哥的自覺嘛。”
距離皇城約莫三裡時,沈瑜才下令原地安營紮寨。
因着沈瑜内心深深的思念,原本歸京的時間大大減少。一路奔波下來,連整日冷臉的沈一都有些受不了,他顧不上别的,以最快的速度搭好營帳,飛速倒下入夢。
沈瑜卻沒有第一時間休息,而是看了眼皇城的方向。
很快,很快就能見到殿下了。
第二日,守城的士兵隻覺得今日入京的商賈多了些,“果然王爺大力倡導各國互通有無的政策頗有成效,這才有了今日的盛況。”
僞裝成車夫的沈一都有些無語了,明明這些商賈大多數都是弟兄們假扮的。也是,連門都看不好,也算是在将軍入城這件事情上出了一份力了。
林修遠今日總覺得心髒怦怦跳,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這絲不好的預感很快就實現了,馬車被人别停,他也被人扯了下來。
“什麼人?”林修遠一邊戒備一邊後退,卻發現三面都圍上了人牆,朝後是石壁,已經無路可退了。
沈瑜這才摘下面巾:“是我。”
林修遠:“……”這又是整哪出?他額間的冷汗可做不得假,這厮就是故意的吧?
“将軍回京了?”他看了眼身後一溜兒的粗布麻衣和略顯淩亂的黑衣,大概能猜到對方是如何逃過守城侍衛檢查的了。
“先回府。”沈瑜先一步爬上馬車,沈一緊随其後,其餘士兵則是緩緩散開。而林修遠,這輛馬車原先的主人,反倒像是個外人了。
“好。”
沈瑜看了眼車夫,又扭頭看林修遠,對方則是搖搖頭。沈一果斷把人打暈,換上了那身不太合身的衣服繼續趕車。
“我與殿下收集到了周元景部分受賄的證據,或許能幫到将軍。”好不容易把援軍盼來,林修遠這下有底氣多了,他拿出那張紙,“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你照常上朝就好。”沈瑜看着手上的名單,嘴角弧度越來越大,這下省事了。
林修遠自然是照做,因此,發現同僚們臉色不太好的時候也沒有多在意,隻當是換季影響食欲,并未深究。
直到攝政王的脖子上面架上了一把匕首,林修遠才意識到,今日恐怕是場鴻門宴。
周元景剛剛還挂在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他用一根手指抵着刀刃:“來人啊,來人啊!”
殿外很快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踏步聲,周元景慘白的臉這才恢複了些許血色:“快來,吳武他瘋了,快來啊!”
逆光而來的沈瑜卻隻是嗤笑一聲:“王爺斂财無數,豢養私兵,将軍何錯之有啊?”
周元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沈瑜——這個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眼睛氣得通紅:“你敢抗旨?”
“臣接到的聖旨,恐怕不是聖上親拟的吧?”沈瑜當場拿出聖旨,交給德高望重的左相。左相年紀大了,有些折騰不起了,他可算是明白陸塵為何會告老回鄉了,他現在倒是想走,但好像入賊窩了,走不了了啊!
“這的确是聖上的筆迹。”縱然左相誰也不想得罪,但鑒别字迹畢竟是件小事,應該沒事的吧?
“哈哈哈,看見沒有,沈瑜欺君罔上,還在這裡倒打一耙,各位明鑒啊。”周元景掙開束縛,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如此蔑視皇威的行為,決定不能忍,來人啊,把沈瑜押下去!”
一秒,兩秒,不知過了多久,依舊沒人進門。
周元景這才意識到事情恐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轉身欲走,殿外卻傳來了腳步聲。他這才放下心來,打算把沈瑜拉走後,好好治他們的罪,怎麼來得這麼晚。
聽見聲響,沈瑜也轉過身,恭敬作揖。
“朕還沒死呢,齊王真是好大的威風啊!”